的伤痕,肩头那两处暗器新伤,是那晚在梅园房中留下的吧。原来他早就见过真实的她,只是不自知罢了。 绵玉…… 徐奕清舌尖绕过了这个名字,想起梅园中那夜被激起的莫名欲念,突然,他心口似乎有些微妙的疼,他伸手抚了下,又感觉只是错觉。 他又再次看向在他眼前毫无遮挡的身体,女子本该光滑如蛋的肌肤上,前胸和后背都有道道无法消除的狰狞伤疤。这些伤疤或深或浅,无声地向他诉说身体主人这十几年的残酷生活。 徐奕清回忆中的旖旎渐渐淡去,他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些伤痕,世间的女子也能如男人一般背负如此之多吗?她可还记得她是个女人。 一时间,他心中百般情绪翻涌,梦中对天之骄子般的世子的妒恨突然少了个“妒”字。 难怪梦中她那时候说,他们都是可怜人,从未活得像真正的自己。 原来她不只是在可怜被阉了的他,还有一辈子都无法说出自己秘密的她自己。 他侧身躺在她身旁,撑着头目光幽深地看她。果然他还是厌恶她的,明明是个大姑娘,偏要装那光明磊落的大男人,到死跟他都没有说过真相,这不是拿他当傻子吗? 可徐奕清转念一想,萧靖宥还活着呢,梦中之事能怪现在的她吗? 心里对她的恨意开始摇摆不定,徐奕清讨厌这样的自己,他紧咬后槽牙,双眼紧闭强迫自己睡过去。 等她醒来吧,如果她醒来发现秘密被发现,要杀他灭口的话,那就别怪他不义! 洞内的干柴渐渐地燃尽,天空微微地泛起了鱼肚白。 一缕晨光从洞口斜斜地落在了萧靖宥的脸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扶着微疼的脑袋坐了起来。 身边徐奕清和衣而睡,呼吸均匀,见他人还活着,萧靖宥就松了口气。 但她很快一惊,胸前空荡荡的坠感,跟她平时在外的身体感触完全不同。她缓缓地抬手,捂住了自己柔软的胸捏了捏,顿时戒备地盯着徐奕清。 正巧徐奕清也睁开了眼睛,萧靖宥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狠意,俯身掐住了徐奕清的脖子。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交缠,呼吸相近,少女的长发垂泻在徐奕清眼前。 细软的发丝擦过徐奕清的鼻尖,他意外地又闻到了淡淡的寒梅香,心神一荡,却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世子救我两次,我这条命就算去死,也该主动为了你去死两次,你何必自己动手。” 萧靖宥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徐奕清,眸色凝着冷意,“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徐奕清悄然摸着地上的石块,以扣暗器的手势捏住,面上神色不为所动,“无所谓,我早该死了,想我去死的人,也不差你一个。” 萧靖宥想起失踪的卿九,想起对徐奕清投毒的人,思绪不知为何回到了母妃出灵那日。那晚夜色如常,却有个小面团似的丫头,在怀里揣热了点心,只为担心她饿不饿。因为那一份不同他人的真挚关心,她与徐奕清莫名拉扯到现在。 她没忘记,一开始,她只是觉得,给予自己善意的小姑娘居然是个厌世性子,她想要回报那份善意,想要试着让对方努力活下去罢了。 现在她却要亲手掐断对方的生念吗? 她心里莫名一软,环顾四周,这里是远离冰河的山间岩洞,她无法想象一个寒疾在身的姑娘离开冰河后,是如何拖着她一路爬到这半山腰来的。 为了让她活着,这小面团也拼了命啊。 萧靖宥突然收了手,沉默地披着衣服坐起来。 徐奕清眼眸一缩,抓紧石块的手指也跟着缓缓地放了力道。 他对她的反应半点不意外,好像心底笃定了她本来就会如此。他唇角为不可察地勾了勾,没有起身,只问:“你的伤还疼吗?” 萧靖宥没看他,说了句“无碍”后,就伸手将徐奕清拉起来。 徐奕清盯着她的侧脸:“你的嗓子……” 当少女用少年音说话时,难免有些砂纸般的粗糙感,那是一种声貌不合的违和。 “我用了药,不服解药改不了。”萧靖宥瞥了徐奕清一眼,“你到底是真不怕死,还是学不会跟人低头?” 徐奕清抿了抿唇,发白的唇色有了点血气,他神色寡淡地说:“我不过陈述事实罢了。” “事实?我救了你,你就尽想着去死?”萧靖宥半眯起眼睛,警告道,“真不想活我待会就把你丢回水里。” “如果你想的话。”徐奕清一副随你处置的表情。 萧靖宥突然伸手,捏住徐奕清的脸颊,使劲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