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清见时机刚好,环视四周,随口道:“范掌柜这房子,亭台阁楼,回廊水榭,跟王府都相差不多了,看来这边城的生意,的确比其他地方来钱。” 提到钱字,范掌柜眼前一亮。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他连忙拉住徐奕清的衣角,低声道:“秀才老爷,只要你帮我给县令大人说个情,免了牢狱之灾,我,我可以给你五百两银子!” 徐奕清板着脸瞪着范掌柜:“范掌柜把我当什么人了?” 范掌柜心头一跳,眼珠子一转,比了根手指:“不,是白银千两!” 说完,他苦着脸,破罐子破摔道:“我也是小本生意,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再多我也没了,还不如去坐牢!” 徐奕清缓缓地笑了:“范掌柜对自己性命的价钱,还是拎得清的。既然你这般慷慨,我有条活路给你,就看你愿不愿意听了。” 不多时,徐奕清从铺子里出来,路上悄然塞了一张百两银票给衙役统领。统领不知何意,犹豫着要不要收下,就见徐奕清目不斜视地说:“这天寒地冻的,大哥们出来一趟也辛劳,这点小钱是范掌柜的意思,给兄弟们改善下生活,日后也请兄弟们多照拂下他这宅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统领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徐奕清顺手就把五百两银票放他手里,说:“也不能让王大人白跑。” 统领心领神会,默默地给徐奕清叫了声好,更为勤快地跑向了王县令。 徐奕清远远看见王县令假意推脱了一番,又分出一张给统领,然后就不着痕迹地把东西塞进了衣袖。 这时,徐奕清才缓步走到王县令面前,拱手行礼:“学生不负所托。” 王县令点头:“现在可以去告知你那些同窗了吧?” 徐奕清道:“可。” 王县令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快去,快去,满街都坐着酸秀才,这叫什么事!” 徐奕清得令,回到了秀才中,众人围了过来,听他把范掌柜答应的条件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听到只要中举,不仅赴京赶考的盘缠范掌柜包了,范掌柜还会给考上的举子每人百两银子的恭贺费时,他们眼睛都亮了。 正好范掌柜收拾了一番,出来哭丧着脸,当众给静坐的秀才们深深地鞠躬,又对着围观的人群拜了拜,说:“我范某人在辽阳二十年,得各位乡亲垂青,才有这谋生之道。我不该,也不敢偷换各位的货物。清湘书院这事,只因我一时糊涂,盲目扩大生意规模,才有了管理疏漏,给清湘书院送错了木材。此事是我范某人的错,我绝不回避,并且我在此郑重向各位受影响的学子致歉,改日我定会带着赔偿,再去清湘书院登门赔礼。今日王大人在此,可做个见证!” 王县令见众人的目光突然都击中在自己身上,终于有了一方父母官的滋味。他轻咳一声,说:“既然都是一时疏忽造成的误会,本官暂且不追究你其他责罚,你定要给清湘书院众人,交代得清楚明白,让你们彼此莫要再生误会。” 范掌柜当即以袖擦眼,感动涕零:“大人英明。” 顾玉桥看了徐奕清一眼,主动带着人一起喊:“大人英明!” 身边众人愣了愣,也跟着喊:“大人英明。” 王县令这回心里是大大的满足,三年来在辽阳县做孙子的气,一瞬间都消失了。 这才叫天高皇帝远,他就是这辽阳县的天! 范掌柜喊完,又对秀才们说:“明年各位去府学的花销我也包了,未来你们金榜题名,上京盘缠我还会一力承包!所有中举的秀才老爷,我皆会送上百两白银的恭贺红包,预祝各位苦尽甘来,前程似锦!” 这回秀才们听到范掌柜的当面保证,都真心露出了笑容,纷纷开口。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 …… 文人的嘴,骗人的鬼,前一刻还义正言辞,后一刻就能把你给夸到天上。 眼见气氛开始转好,范掌柜又对其他人说:“各位乡亲,凡是在我范木材店购买过木材的,拿着你们的契约书,我再给你们补一份契约,三年之内,按照先前成交的契约价格,日后各位来我店里购置木料,我保证同等质量绝不涨价,王大人可派人做个见证!” 王县令派头十足地仰头,说:“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官,自会为百姓做主!” “大人英明!” 这回喊的众人是真心实意地出声了。 近年来因为皇帝的荒唐,各地民生皆艰难。粮荒之后更是物价飞涨,能以过去的便宜价格买到同等质量的货品,对于一般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