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宥对徐奕清眨了眨眼,徐奕清偏过视线,没理他。 少年这才又笑道:“但我改主意了,反正强扭的瓜不甜,拜师总得双方自愿,没有强拜的道理。” 崔五叔则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膛道:“世子就别吓我了,我才说服先生收下我那苦命的侄儿,你要是这样做了,他还怎么拜先生为师。” 萧靖宥轻哼一声:“那是你的安排,表弟若是不愿,我就算填平了水镜居,也不会让他进去。” 崔五叔有些头疼,这几年来,崔氏派人跟安王府交涉,深知这小世子的护短霸道。 但凡提到认祖归宗的事情,世子都能立刻翻脸。 萧靖宥瞥了眼崔五叔的苦瓜脸,徐徐地道:“既然崔五叔在此,就帮我带话回去。淮南崔氏何时将我表弟父亲的灵位迎回,就何时来我安王府接回你们的长子嫡孙!” “这……”崔五叔无奈地摇头,“世子这是为难崔家啊,先皇给他父亲定的罪,我们……” “你不必多言。既然做不到,就别以长辈姿态来为他考虑未来。”萧靖宥冷声说,“只要安王府在一天,就会庇护他一天,断不会让我这表弟流离失所、孤苦伶仃!” 徐奕清听着两人说话,淮南崔氏的长子嫡孙……他心底渐渐地浮现出一个名字。 崔景玄! 光念这名字,他心里恨意就差点冲上头,他强行咬牙,忍了下来,心道,崔景玄啊崔景玄,你最好祈祷别再遇到老子! 梦中种种,他最恨的人不是别的谁,就是这厮。若不是崔景玄,萧靖宥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个卑贱的阉人! 这时,红袖已经为卿九两人收拾好,还特地给他们备了几日干粮带着,提了东西引卿九出门。 萧靖宥意有所指地看向红袖:“都准备好了?” 红袖目露深意,郑重地点头。 萧靖宥拍了拍还在纠结的崔五叔的肩膀:“行了,五叔,你左右也做不了主,就别庸人自扰。不如帮我办完事,早日回家去探探口风。走吧!” “唉!造孽啊!”崔五叔摇着头去准备马车。 徐奕清脸色不太好,但被卿九拉了拉袖子,还是跟上了萧靖宥。 出了寺庙大门,卿九突然摸了摸头上,有些局促地说:“我的发簪呢?” 徐奕清帮她看了一眼,说:“是否掉房里了?” 卿九立刻转身:“我去拿。” 不料红袖伸手拦住了她,“世子去牵马了,别让他久等。一个发簪而已,掉了就掉了。” 卿九面露苦色:“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红袖抿了抿唇,瞪了卿九一眼:“等着。”说完,她补充了句,“别再逃了,凭你俩能逃去哪里。” 卿九轻轻地点头,红袖看了她好半会儿,才眼底带着不信任地离去。 此刻不少的马车从山下驶来,密集而行,路上尘土飞扬。 徐奕清看着陆续而来的马车,问:“马上就要离开,母亲何时让我见那人?” 卿九的目光在那些马车之间寻觅,突然眼前一亮:“快了。” 冷不丁一辆马车停在卿九两人面前,一个少女突然掀开车帘从车上跃下,直直地撞向卿九怀中。 徐奕清眼疾手快抱住对方,转了个圈,才错开了卿九,刚站稳就看见了眼前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对方不仅仅是脸,连发型和衣服都跟徐奕清一模一样,与徐奕清面对面站着,仿佛就是彼此的镜像。 易容术? 徐奕清眸色微冷,抬手扣了暗器,却被对方先一步扣住命门。 “我来帮你的。”清悦的嗓音居然也是个男子。 徐奕清微怔,就见那男扮女装的“少女”从身后拿出一顶帷帽,直接盖在了徐奕清的头上。 “嘘……别说话,等我们走了,你自己上马车去。” 卿九一步上前,跟那少女站在一起的同时,往徐奕清手里塞了一物。 “子夜见。” 她低声丢下句话,就带着那假冒的少女跟徐奕清错身而过,迎向了他身后策马而来的少年世子。 “徐姑娘,上车吧。” 徐奕清听着萧靖宥的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顿了顿,没有回头。 马蹄声起,一阵风从徐奕清身侧卷过,他抬头隔着帷帽面纱,只看见萧靖宥策马缓行在马车旁的背影。 这人居然独身上路,没带护卫? 徐奕清眉头一紧,垂眸扫了眼掌心的双鹤白玉佩,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