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种等级的贡品只会在宫里和皇陵中,不该流落民间,世子让我等顺藤摸瓜地调查,结果发现发布悬赏者是域外游商。我们派了一支小队进入北翟境内,暗中绑了游商逼问,听游商说,他之前在域外与沧行先生相识,谈及此物,沧行承应若是能带回丝巾主人,他便为游商做一件事。” 徐奕清没料到红袖会这么详细地解释,不由得多看了红袖几眼。 红袖面无表情地说:“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你既得了世子的恩惠,若是日后你能有幸被收入沧行先生门下,世子调查的事情,你也必须去暗中调查,给我们一个结果。” 卿九突然摇头,握紧了徐奕清的手:“世子高看我们了,我们只是普通人,哪能去帮你们做那些危险之事。” 红袖看向卿九,姨娘的拒绝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她缓声道:“姨娘可还记得房中纸条。” 卿九顿时不说话了。 红袖又道:“实不相瞒,你家姑娘这婚事,惹了不少人的妒恨,现在许多人都想要你们的命,那张示警纸条便是我所放。虽然世子不方便明着保你们,但是姨娘应该看得清楚明白,我们是有能力护着你们性命的。我丑话说在前面,是你们自己要来与安王府扯上关系,就该知道往后没有独善其身的可能。此事已经是世子权衡过利弊,为你们选的最没有风险的一条路,如果你们还要拒绝,现在我就可以送你们去徐府的车队。” 说到此处,红袖眸色变冷,想起萧靖宥的伤势,她心里有些愤然,禁不住语气也不好。 “若是那样,往后你们生死有命,与我们无关。” 马车在大慈寺门口停下。 红袖搀扶着卿九,一副家中好丫鬟的姿态,徐奕清跟在两人身后,一起进了大门。红袖在进门时就递上了安王府的信物,寺内主持亲自来迎,将几人带去了朴素干净的厢房。 寺内的确是难得的清幽,积雪融化后的青石板被小和尚们清扫得干干净净,不带任何水痕。 徐奕清自从梦中醒来,难得在这种香火缭绕的静怡环境里缓步而行。他从不信佛拜佛,也不信命,但此刻嗡嗡的诵经声不绝于耳,他看着殿内那些慈眉善目的菩萨,心里居然难得平静宁和,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远远地行了个礼。 愿此生,不负光阴。 徐奕清没料到卿九最后会答应安王府的条件。 在他看来,就算沧行先生追寻的东西有可疑,卿九也应该是独立独行的性格,自己去调查也好过配合红袖定期给王府汇报。 但卿九居然答应了,还一副典型后宅妇人的模样,拉着红袖收拾厢房,似乎打算长住一段时间。红袖跟卿九手把手整理被褥,再找寺庙内和尚那些日常的日活必备品。 所以徐奕清没间隙问卿九的意图,他看着她们忙,问:“这寺庙会收女客?” 红袖道:“其他地方或许有些规矩讲究,但辽阳县不同,战火起时,很多时候城内女眷都躲进寺庙的暗室,逃避外族的追杀。若是不让女客入住,这辽阳县的人口恐怕得减半。” 一切弄好后,红袖跟卿九两人面对面坐着,说:“沧行先生就在这些厢房内的某一间,但哪间内是他,消息里没有准确透露。你们可有好主意?” 她问的是你们,实际看的是徐奕清。 徐奕清想了想,问:“沧行先生可有什么特征?” 红袖摇头:“不是很清楚。” 徐奕清皱眉:“那我们怎么确定谁是先生?” 红袖又道:“据那游商所言,沧行先生不拘小节,是个伟岸的奇男子。我们的线报也说,约见先生之人,乃是崔氏的人。崔氏族人向来清高,不与小人和面丑之人为伍,想来沧行先生应该是个容姿风仪俱佳的男子。” 淮南崔氏的确有这怪癖。 据说当年他们家族同意辅佐开国皇帝的最大原因,就是崔氏皇后看中了皇帝的英俊。 多年来,凡是貌丑者,皆不能入崔氏族群,直至他们离开京城权力核心,这破毛病也带到了淮南,弄得淮南世家们人人求美色。 徐奕清明白了红袖的意思,总之就是找厢房里样貌最佳的两人,一定是崔氏和沧行先生。 “既然这样,我们以寻猫为由,礼貌叩门询问,记住厢房里的人,再徐徐图之。” 红袖闻言又问:“你的意思是分头行动?” 徐奕清点头:“我们聚在一起,总归不自然。” 红袖感觉这人说得有道理,但心底又总觉得徐奕清有支开她的打算,犹豫间,卿九已经拉着红袖的手,说:“那清儿就拜托姑娘照看了,她若是独身在外,我始终不放心。” 徐奕清意外地看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