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乱窜,他没用上内力,否则萧靖宥挨了这一下,有些事就瞒不下去了。 萧靖宥愣了一瞬,好脾气地搓了搓脸,笑道:“你别生气,此处僻静,真没人看见我抱你。” 徐奕清哪里在生气,也不敢生世子的气。他脚步有些虚晃,但努力站直了说:“我知道了。世子还有什么事?” “我只是来看看你。”萧靖宥躬身捡起花枝,重新递给徐奕清,“小姑娘都喜欢花,冬日王府院中只有这寒梅,你可喜欢?” 徐奕清没心情看花,冷漠地回了句:“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徐奕清往前一步,黑着脸:“世子到底想干什么?” 萧靖宥摸了摸被砸红的鼻子,声音里带着笑:“昨日托你的福,今日几个蠢货吃了大亏。我想应该送些谢礼给你,可一时不知道送什么好。” 风雪渐小,微微的日光从云层里泄出。 少年世子的笑容就如那云间金色的暖芒,温暖而真挚。 徐奕清略微失神,偏过脑袋:“我何德何能可以帮世子的忙,谢礼就不用了,世子请回吧。” 却不料萧靖宥见两人距离又近了,顺手就揉了揉徐奕清的脑袋:“不要就算了,日后我来灵州,赢最大的花灯送你玩。”这人完全就是一副哄小丫头的口气。 徐奕清不是小孩,更不是丫头,他自然受不了萧靖宥这般姿态,深吸口气,冷声道:“世子不要对谁都这样,不娶何撩!” 萧靖宥抬眸望天:“嗯?” 徐奕清却不再理他,拨开他的手,转身就疾步前行。可没走两步,四肢就僵如冰雕,他喉间一口腥甜没压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飞溅的血滴在雪地里浸染,仿佛朵朵红梅,萧靖宥惊讶的声音回荡在银白的世界中。 “徐姑娘!你怎么了?” 徐奕清没回答,身体一歪,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倒。 少年世子立刻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肩头一沉,侧身就将他背了起来。 积雪被沉重的脚步踩得嚓嚓作响。 徐奕清的意识渐渐地回到了身体,淡淡的发香萦绕在他的鼻息间,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萧靖宥俊秀的侧脸上。 那一瞬,身体的病痛都仿佛没了感觉,他彻底地愣住了。 “放我……下来……”徐奕清明明冷得直哆嗦,颤抖的手指却猛地扯住了萧靖宥的头发。 萧靖宥被他拉得脑袋后仰,疼得咧嘴。但他咬了咬牙,声调带着笑:“徐姑娘这么有劲儿,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徐奕清想起梦中萧靖宥死前的眼睛,心绪复杂,断断续续地说:“祸害遗千年……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萧靖宥依旧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徐奕清拗不过他,身体也无力,只能任他摆布。 恍惚间,他想起了梦中,身体残缺,阳气不足,寒疾比现在更严重数倍。 但他不敢让普通大夫近身,每次冬夜里发作都异常痛苦。在入京第二年的冬天,那日萧靖宥刚被皇帝罚跪宫中,半宿才归,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拖着一身伤,大半夜到了徐奕清的院中徘徊。 徐奕清当时正从床上跌落,动静太大,引得萧靖宥入了房间。 黑暗中他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带了慌乱:“母妃,你怎么了?” 徐奕清不想他靠近,厉声喝道:“你出去!” 萧靖宥却是没有听话,直接将徐奕清拉了起来,丢回了床上,还立刻通传枭卫精通医术的人来为徐奕清诊脉。 徐奕清还记得翌日清晨,萧靖宥看他那古怪的眼神。 男女脉象不同,当时徐奕清发作厉害,也没法用内力扰脉,枭卫的人一定将他的情况如实地报告给了萧靖宥。可萧靖宥只是看了他许久,却没有问他为何男扮女装。那之后,萧靖宥也没主动提过。 徐奕清垂眸,心想,如果今日被萧靖宥找了大夫,怕是梦中之事就要重演。 可如今他刚与萧靖宥认识,他不敢保证世子会否如梦中那般守口如瓶。 “放我下来……”徐奕清又挣扎起来。 萧靖宥微微叹了口气,这丫头真能折腾,放下来是打算让他把她扔雪地里吗?他挑眉,“徐姑娘莫怕,这府里若是有人对你说三道四,我就割了他的舌头喂狗。” 徐奕清沉默不语。 萧靖宥笑了笑,补充说:“我向来言必行,行必果。” 徐奕清不怀疑萧靖宥的手段,这人去了京城就闹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