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正睁开眼睛,沉默地望着天花板。 “母亲醒了?”徐奕清快步走上前去。 卿九转头,看了徐奕清一眼,眸色复杂。她淡淡地开口:“刚醒,我把徐二公子打发出去帮我熬粥去了。” 室内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徐奕清坐在床边,俯身低语:“母亲可是有话跟我单独说?” “今夜你别出这间屋子。”卿九冷声道,“这里是安王府。”她用了肯定的语气,戒备又警惕。 徐奕清点头:“这是安王府别苑,听风苑。刚才府医才给你看过伤势,被我打发走了。” 卿九伸手抚摸伤处,昏迷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你用其他兵器刺了我?” 徐奕清道:“有备无患,现在看来,虽然加重了你的伤势,但也没让你身份暴露,母亲可安心休养。” 卿九望着徐奕清那近乎冷酷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竟然有些惧色。但她闭眼间又把那丝丝微妙的情绪给掩藏下去,喃喃道:“我真的没搞错,你的确像他。” 徐奕清皱眉:“我像谁?” 卿九却没有答话,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着徐奕清的手,压低了嗓音说:“所以你绝对不能出去,他们来了,就在附近!” 徐奕清更为莫名:“谁来了?” 卿九凝神屏气,神色专注地听了外间动静后,低语:“是夜隐的人,我听到了他们的特殊哨声,狗皇帝把他们派出来准没好事!你别忘了,狗皇帝杀你全家三百余口,嗜血残酷,这十年来他也从未放弃寻找你的下落,在你能跟腾卫联系上之前,绝对不能落在夜隐卫的手里!” 说到此处,卿九突然掀开被子,试图起身:“不行,如果他们对我起疑,怕是会连累你!” 可她内伤未愈,伤口又才包扎好,这么一动,顿时头晕眼花往后栽。 徐奕清单手揽住她,无奈地将她放平,给她盖好被子说:“若是母亲不想给我添麻烦,就好好躺着别动。” “可是……” “没有可是,躺着。” 徐奕清霸道起来的时候,神情跟他易容过的小圆脸简直不搭,但身上隐约的威势却让卿九唤起久远的记忆,身体本能惧怕微抖,忍不住唤了声:“少主。” “母亲不必那么叫我。”徐奕清神色放缓,说,“我心中有数,你静养便是。” 那一瞬间,卿九觉得养了多年的孩子,突然长大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保护的那一天。 她眸色微动,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塞进了徐奕清手里。 “这是……” 徐奕清凝神看去,玉佩做工精美,雕纹栩栩如生,那是双鹤腾飞之姿,边缘缠绕葫芦纹理,富贵奢华。 双鹤白玉佩? 他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那是梦中在某处所见,也是同样的纹理…… “清儿。”卿九的声音打断了徐奕清的思绪,她郑重地交代道,“若是我有任何不测,你可拿此物去京城城郊五里的应天寺,那里自然有接应你的人。但你切记,这东西一定要收好了,莫要被人瞧见,特别是不能被萧家皇族的人瞧见。” 徐奕清沉吟片刻,把玉佩放回卿九手里:“如此重要,还是请母亲帮我收好。” “清儿……” “你既然选择跟我一起复仇,就好好活下来。” 徐奕清思及梦中自己那一生的荒唐,眸色微黯,又说,“那样你至少可以看着我不会行错步。” 卿九只是强打精神,多看了徐奕清几眼,又昏睡了过去。 徐二公子端着热粥进来时,卿九已经睡去。他干脆把粥吹凉了去喂女儿,直接把勺子递到了徐奕清嘴边。 徐奕清神色略僵。 他经历一梦,精神上早就不是十四岁的孩子了。 徐二公子却不察觉眼前孩子的尴尬,只道:“我专程让婆子放了姜丝,驱寒。” 徐奕清无奈地张嘴,吞了一口,暖意从唇间蔓延到心底。 他瞧了徐二公子一眼,问:“父亲为何对妹妹不会如此?” 要是他稍微一碗水端平,也可以让徐奕清在后宅少惹上些事情。 可惜徐二公子没有这样的觉悟。 问及徐奕瑶,他也只是一叹:“她跟你嫡母太像了,我瞧着她,总是像看见王氏,想要疼爱她,可我就是忍不住避开。” “你就那么讨厌嫡母?”或许是粥意温暖,徐奕清心境和平,难得地多过问了句长辈的事情。 徐二公子垂眸,说:“她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