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觉。 “姑娘息怒!” 徐奕清起身,一把抓住粗使婆子的发髻,俯身轻笑:“我在徐府十年,自知惹了诸多人不快。可我以为这后院都是些阴毒藏心,懦于行动之人。岂料我还是小看了他人,竟然有人敢来给我下毒。” 粗使婆子明显吓坏了,她是签过死契的奴仆,生杀都在主家。徐奕清此话要是坐实,扭送她去官府可是会没活路的。 “大姑娘!不敢啊,奴哪敢啊!” 许是粗实婆子哭声太大,一旁昏迷的喜乐悠悠地醒转。 他见着徐奕清醒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疑惑现在发生了什么。正要开口,就见徐奕清对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大姑娘有何吩咐。” “她下毒害我。”徐奕清悠悠地说。 “啊?”喜乐愣了,旋即摇头,“不会吧,是不是误会了?” 徐奕清指了指汤煲:“你给她盛一碗,让她自己喝下去试试。” “奴愿意一试!”粗使婆子仰头对喜乐哀求,“喜乐小哥,拜托了。” 喜乐很快又从厨房找了碗来,把汤羹倒了小碗,递给了粗使婆子。那婆子抱着小碗,像是壮士辞行般,仰头就豪气地喝了下去。 喝完她面露惊喜:“姑娘,你真的想多了。” 徐奕清嗤笑一声,没有答话。 不过眨眼功夫,粗使婆子的笑容却凝在了脸上,很快她猛地卡住自己的喉咙,不要命地狠抓:“救……” 最终,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就气绝身亡。 喜乐跟着徐二公子,见的都是风花雪月,琴棋书画,还是第一次见着有人死在眼前,五官狰狞,七窍流血。他只觉得肠胃翻涌,干呕一声,冲到了窗前,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去。 相比之下,徐奕清冷静得可怕,他看着粗使婆子倒在身前,完全无动于衷,只等人气绝之后,上前翻其衣物,从腰间隐包里摸出一个黄片纸包。 喜乐脚步虚浮地凑上前,脸色铁青:“大姑娘,这……” 徐奕清随手将纸包丢给喜乐:“极乐草,味似山珍,见血封喉。”他突然起身,阴阴地一笑:“触之可中毒。” 喜乐脸色瞬间白如纸,手一抖,纸包啪啦声落在地上。“这,这……”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徐奕清躬身捡起纸包,随手放进了怀里,在喜乐的惊惧目光中,笑了笑说:“骗你的。” 喜乐捂着胸口喘息:“大姑娘,你就别吓我了!” 徐奕清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低声说:“不管如何,她是中毒而亡,而这毒来自于夫人留给我的羹汤。你如今打算如何处理?” 喜乐面色一僵,他才十六岁啊,来徐府也是亲戚介绍,想远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务农生活。一个乡村农家子,到徐二公子身边不过三年,这种贵族世家中才会有的腌臜之事,他怎么知道如何处理。 徐奕清缓缓地说:“你可以告诉我父亲,请他来做主。但父亲向来是个没主意的,我不保证他之后会如何。你也可以告诉夫人,但这羹汤是夫人交代,谁能说得准下毒是何人授意。再或者你去报官,只不过如今房间内就我三人,她死了,而我是徐家长女,你说官府若是稍微懒政,最后会认为谁有罪?” 喜乐读书少,偶尔跟着徐二公子学几句雅辞就是极限,并不擅长分析思考。他被徐奕清说得脑子嗡嗡作响,心绪混乱,只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明明他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好像他成了下毒之人,等着被处置一样。 好在他向来是个聪明的。 “大姑娘救救我!”喜乐直接给徐奕清跪下了,以头叩地,声声沉闷,“若是大姑娘帮我,日后姑娘有任何事情,喜乐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平时都躲在别院少与人接触的姑娘,并不是传闻中的懦弱病秧子。这姑娘身上的气势压力,比老太爷还让人心生恐惧。他母亲常说,贵人总有两副面孔,一副对外一副对内,若是某天发现了对内的面孔,却不是“内部”的人,那基本就是他们这些贱如尘泥的人死期了。 那个时候,想要活路,就得攀爬依附,成为对方的人。 徐奕清居高临下地看着此人。 梦里,喜乐是徐家经历过那场大浩劫后,唯一幸存下来的几人。这小子人机灵,重要的是福运极好。后来徐奕清在京城再见喜乐,他都混上了皇家票号的掌柜,算是一方人物。再后来还帮着萧靖宥,破坏了好几次徐奕清的谋划。 而此刻的喜乐,还只能跟随在徐二公子身边跑腿,在徐奕清面前磕头求饶。 徐奕清正在思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