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凛凛地盯着裤子上满是血迹的陈安,直看得陈安浑身发毛,战战兢兢道:“柳哥,我做错了什么?” 柳璨道:“想不想坐马车?” “啊?”陈安愣在当场,求助地望向李俭。 李俭还没说话呢,柳璨就快活地一扬鞭:“走走走,给你找辆马车坐。” 陈安总觉得不对劲儿,可李俭没给他回应,他又不敢违抗柳璨的决定,只能满头雾水地跟在柳璨身后。 顾昭还不知道柳璨也是重生之人,更不知道对方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但有了柳璨的那句“没有匈奴人”后,顾昭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喜鹊和丹儿也进了顾昭所在的车厢说话,见母女俩都没有异样,这才要回到本来的马车上—— 车厢狭小,一下子挤进来四个人,实在是不舒服。 几人才下了马车,不远处却荡起了烟尘,马蹄哒哒声由远而近,李叔的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几名护卫也重新围住了马车。 接着便是柳璨的一声呼喊:“夫人慢走,在下有事想请夫人相助!” 见是柳璨,李叔面色平缓了起来,郑氏与顾昭也下了马车。 自古上等马匹供达官贵人所有,次者送交军队使用,再次者才流入民间,供百姓驱使。 柳璨等人的马匹均是军队中的上上之选,顾家的马匹又拖着车厢,一来二去,柳璨竟在顾昭她们动身前追了过来。 郑氏上前几步,笑着询问:“柳公子有何事要我等相助?但凡是力所能及之事,我们定然不会推辞。” 柳璨翻身下马,拱手一躬,这才答道:“我有位兄弟,激战时不慎跌落马匹,这会儿嚷嚷着腿疼。我辈出身行伍,不善岐黄之术,并不知道他伤得如何,想送他去看大夫,又不敢让他策马。故而,想借夫人的马车一用。” 说着,陈安也骑马踱了过来。他面色发红、满头大汗,裤子上大片的血迹,像是疼得有些受不住。 “柳公子只管用马车就是,”郑氏皱眉看着陈安:“只是不知,柳公子要带这位公子去哪里看伤?” 柳璨长眉紧锁,看了眼陈安:“下了山,找最近的医馆。” 郑氏道:“柳公子若是打着下山的主意,倒不如和我们一同上山。” 柳璨依旧皱着眉,闻言拱了拱手:“还请夫人解惑。” 回话的是顾昭。 顾昭自母亲身后绕了出来:“这里离护国寺只有一两刻钟的路程。护国寺僧侣有数万名,平日头疼脑热,自有寺中的郎中诊病开药。柳公子与其一路颠簸地将这位公子送到山下,倒不如去护国寺中请大夫诊治。” 柳璨长眉微舒,“只是我等与护国寺僧众并不熟悉,何况方才与……厮杀出一身血迹。佛门清净之地,我辈倒未必有缘拜谒。” “柳公子请放心,”方才顾昭已让丹儿、喜鹊与自己同乘一车,这会儿已经腾出了马车,顾昭道:“母亲常年礼佛,捐了不少香油钱。为示感谢,常常有大师亲自接待我母亲,护国寺中更是为我们备下了一处三进的院子,素日不准人进,只准我们使用。柳公子只管随我们去护国寺,其余的一切,我们自会准备妥当。” 柳璨当即转忧为喜:“如此,便多谢夫人……和娘子了。” 说着让手下兄弟将陈安抬进了马车中。 顾昭摇头,言语中带了几分歉意,尴尬道:“方才……情景危急,我谎称认识一位名唤柳璨的故人,冒犯了公子,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顾昭的声音有些轻飘,吐字虽然极其清晰,却不好意思地别过了眼。 柳璨趁机贪婪地望她一眼,眉头舒展,笑道:“事急从权,娘子随机应变,璨……很是钦佩。” 顾昭抬头看向柳璨,见他面容俊朗,神情轻快,忽地有种感觉—— 这人是来替自己弥补遗憾的。 想法一出,顾昭心头一动,忙挪开视线,语速极快地道:“马车中有水囊和糕点,公子们若有需要,还请自行取用。我先上马车了。” 说完后,急匆匆地跃上马车。 郑氏见此,也一同进了马车。 柳璨看着刚刚合上、如水面涟漪般晃动的车帘,眉眼间的笑意又深了几许。 随后骑马踱到陈安所在的马车旁,掀开车帘发话:“别动人家的糕点。” 闻到糕点甜香的陈安一下子苦了脸。 李叔见此呵呵笑着打圆场,又见柳璨几人个个带着武器,正色道:“柳公子,马车车厢下有隔层,可以放置兵器。” 柳璨不由大喜:“如此甚好。” 母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