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脚步声有轻有重,粗粗一听,至少十数人。 李牧起身开门,冬日的暖阳下,别院里站满了人! 为首的是白马寺方丈慧能大师,此时他双手合十,低眉垂目,一脸歉意。 落后他一步的是两个身穿紫色官袍的中年人,其中一个满头黑发,一脸正气,双眸犀利如剑,此时正满脸肃杀的盯着自己! 另一个面目和善,但双眸阴冷,宛如毒蛇,不带丝毫感情。 两人身后,李牧看到了冷梅、幽兰,两女表情都很沉重的看着自己,显然此趟过来事情不小! 除此之外,还有四名身穿绯色官袍的官员,以及大量身披白色披风的九天应元神府修士。 院中的气氛极为凝重,娃娃跟着李牧出来,有些害怕的躲到李牧腿后。 “阿弥陀佛。”慧能叹息道:“李施主,贫僧……对不住你。” 他昨晚还说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李牧,但才过去一晚,他就食言了。 他心中愧疚,都不敢直视李牧。 “慧能大师别这么说,我只是借宿一晚,沾沾白马寺的佛气,何来对不住之说?”李牧并不怪慧能,毕竟此事本就与慧能无关,是自己将他牵连进来! 李牧看向那两个身着紫色官袍的中年人,问道:“这两位是?” “本官大理寺卿周舍人。”双眸阴冷的中年男子拱手,澹澹问候:“见过诗剑仙。” 大理寺卿? 蒙元贵族那起凶杀桉? 李牧心念电转,笑道:“原来是周大人,下官失礼了。” 行礼后,李牧看向周舍人身旁的那袭紫袍,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此说来,这位难道是刑部尚书穆文图穆大人?” “正是本官!”穆文图一脸正义,神圣不可侵犯的看着李牧。 “不知两位大人兴师动众的来找下官,所为何事?”李牧问道。 穆文图沉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牧,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李牧眉头一挑,朗声道:“莫非是下官在困鹿峰亲手斩杀穆大人妻儿一事?可福地之争,乃是生死较量,穆大人的妻儿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被下官斩杀,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与我无尤,穆大人,你若要秋后算账,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穆文图暴怒,眼中杀意沸腾,但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压下,转瞬即逝! 若非李牧一直盯着,根本就察觉不到! 老狐狸! “放肆!” “李牧,你大胆!你披着诗剑仙的外皮,暗中却残杀数人,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拿下就是!” 那几个身穿绯袍的官员纷纷指着李牧怒骂起来。 “够了!”幽兰上前半步,凝声打断了他们,说道:“我等奉陛下和娘娘之命,是请李牧回去协助调查,请各位大人注意言辞!” “这还要调查什么,除了他,凶手还能有谁?” “不错!我敢以头上乌纱担保,凶手定是此镣! ” 绯袍官员们义正言辞。 李牧微微蹙眉,他注意到其中一个绯袍说他残杀数人。 可是,他自入京,也就杀了两人。 一个是鬼柱,此事整个帝京都知道,大理寺和刑部不可能因此事来责难自己。 而除了鬼柱,就只有一个蒙元贵族。 那又何来残杀数人之说? 莫非是……构陷? “李牧!本官此趟来找你,与本官妻儿无关!”此时,刑部尚书穆文图朗恢复了冷静,一脸从容的开口,说道:“好叫你,也让大伙都知道!早在十几年前,本官就与仲家老妇和离,断了夫妻情分!至于儿子,他身上虽流着本官的血,但他打小就入紫霞观,出家为道,与本官更是没有半点父子亲情!因此,以后你休要再以此事中伤本官!” “穆大人果然高风亮节,公正无私,下官敬佩!”李牧冷嘲一句,随后问道:“只是不知下官究竟残杀了何人,竟惊动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乃至是陛下和娘娘?” “陛下和娘娘都还在殿中等着,我等还是别在这里废话了,先回去吧。”大理寺卿周舍人有些不耐烦了。 “李牧,你意下如何?”穆文图很贴心的问道。 我若是拒绝,不正好遂了你的愿? 李牧微笑:“下官敢不从命?” 临去前,李牧拜托慧能照顾娃娃。 “李牧,你去哪?”娃娃还以为李牧要将自己丢在娘家,赶紧过来抱住他大腿,泪眼汪汪的仰视着李牧。 “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烤鸭,很快回来。”李牧笑道。 “真哒~”娃娃大喜:“我要十只~” “阿弥陀佛。”慧能在旁边双手合十。 娃娃一看,大惊:不好,露馅了! 她赶紧迈着小短腿跑进小屋,急急忙忙的将屋门关上。 穆文图和周舍人并没有为难一个小女娃,他们的目标,只有李牧! “李牧……” 出了别院,冷梅和幽兰来到李牧身边,想跟他说些什么,但那几名绯袍官员见状连忙靠近,阻止道:“李牧是本桉重要嫌疑人,两位,即便你们是娘娘身边的人,也请自重!” 这显然是不希望她们提前跟李牧通气了。 无奈,幽兰和冷梅只能退后。 来到白马寺山门前,穆文图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令,递给李牧,语重心长的对李牧说道:“持此玉令,便能在帝京御空,时间紧迫,我们御风而行吧。” 李牧一怔,穆文图就不怕他跑? 要知道以他的御剑速度,当世能追上他的人类修士,没有几个! 又或者,是穆文图巴不得我跑,好坐实我的‘罪名’? 李牧接过玉令,果断御风而起,跟在幽兰和冷梅身后,朝皇宫方向飞去! …… 清幽山! 一大早,山脚就汇聚了数千人,他们从帝京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