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绝的是,云南百姓开发出了很多在他看来根本不适合种地的丘陵农田,并不辞辛劳,提水灌溉,收获粮食。 若拔汗那百姓有这种劲头、这种技术,怕是一百多万人都养得。 马车摇摇晃晃,慢慢前行。 穿过了丘陵,入目所见到处都是鲜红的水果、金黄的稻田。 下到了河谷,村落中的袅袅炊烟让人心神迷醉,这是生活的味道。 靠近了城池,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充耳不绝,更有那大车小车,满载粮食、果蔬,送入城内,给贵人们享用。 这个地方,虽然暂时还没拔汗那繁荣,但看这突飞猛进的势头,早晚的事罢了! ****** 马车进城之后,停在了一处气派的府邸面前。 守门军士仔细检查了一番,挥了挥手,让他们进去,最终停在了一处球场上。 这是燕王府,掌握通海州最高权力的男人所住的地方。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处住所。在西南边的山里,还有一处别院。 这两处都是朝廷派人设计,征发百姓、俘虏修建而成,足见燕王在朝中的能量。 “东西带过来了?”王府长史任圜匆匆赶来,问道。 “拿来了。”工头立刻掀开盖在车厢上的篷布,恭敬说道:“首批香皂,全在此间了。” 任圜缓步过去,拿起一块,轻轻嗅了嗅,道:“和拔汗那带回来的那批不一样啊。” 工头曹三郎躬身说道:“长史勿怪,通海州找不到那些香叶、精油,只能代之以本地花木。另者,这批香皂所用之油是猪膏,并非齐墩果所榨之油。” “原来如此。”任圜点了点头,随后又将曹三郎扶起,道:“无需如此。既已制成,你便是官人了。” “谢长史,谢殿下厚恩。”曹三郎喜极而泣,激动不已。 阿力听得半懂不懂,但他知道,贵人们一定给下了了不得的赏赐,所以工头才这般激动。 唉!其实制成香皂的主要功劳在他,但他是拔汗那人,注定没这个机会了。能被赦免奴隶身份,再得一些赏赐,已经了不得了——其实这样也好。 “先别急着激动。”任圜大笑道:“赏赐可不止这么点。” “请长史吩咐。”曹三郎低下头,恭敬说道。 “通海州已有经学堂一间,殿下欲效仿中原,建工学、医学。你若有暇,可去授课,无需讲如何制香皂。唔,你原本是采药配药的吧,这两间学堂都可以授课,殿下定有厚赏。”任圜说道。 其实,诸科杂学唐代就有。 县一级,有经学。 州一级,则有经学、算学、医学。 大夏新朝雅政,县一级有经学、数学、医学、农学。州一级,又多了个工学——其实主要教冶铁。 在国子监一级,又多了营建等杂科。 说实话,诸科杂学在唐代就招不满学生,考学得中的前程也一般,最多当个八九品小官,甚至一辈子当不了官。 国朝因为圣人的重视,杂学地位大大提升,但囿于传统的力量,仍然举步维艰。 数学人才的主要去向是各府州的坊市,给博览会期间集中交易的商人们盘账。 少数数学人才兼修营建,那么可为营建士,虽然很赚钱,但地位不高。 工学、医学就不说了,专业性太强,至今没人做到大官。 诸科杂学之中,成就最高的当属少府监王雍,但也仅此一例。 不过也别说没改变。 比起唐代,国朝绿袍小官(六至九品)中,出身杂学的人数大增,比前唐年间多了好几倍,大部分是农学生,这是积极的一面——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杂学出身的官员,其实并没有功名在身,基本都是实干出身,整体水平未必多高。 有这个改变打底,下一步的改革就水到渠成了——打破习惯很重要,如果一时打不破,那就温水煮青蛙,让人慢慢接受事实,减少阻力。 圣人的改革,主要定在科举上。 早在建极十三年那次科考,就已经第一次按道分取进士科名额。 同光元年,第一次参加大夏科考的云南,给了两个进士名额,分别被段氏、高氏子弟考中。 同光四年(919)的科考,改革继续。 按道固定名额的学科扩大到两个:云南道将有两个进士名额、一个农学名额。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重大的改变。 经学进士有多难考,经历过的人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