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述律婆闰装模作样地挥舞了几下铁骨朵,心中惊惶不定。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正在舍命搏杀的双方都是不真实的,他才是游离于这个战场的真实存在。 骑军滚滚向前,身边的亲随越来越少,夏兵越来越多。 婆闰胯下的战马被尸体绊了一下,他的身形大晃,差点摔倒,却也终于回过神。 恰在此时,一柄飞槊破空而至,正中婆闰左肩。 婆闰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李绍荣微微惊讶,居然没击杀此贼!不过他反应很快,拍马上前,伸手一捞,将婆闰横掼于马背之上。 “婆闰被擒了!”亲随们大声呼喝,试图招呼更多人过来抢夺他们的头人。 李绍荣哈哈大笑,随手砸倒两人,冲出了战阵,扬长而去。 “别杀我!我让他们降!”婆闰在马背上弱弱地说道。 “契丹怎么会有你这种孬种?”李绍荣不屑道。 “契丹若全是好汉,战阵上就不会有人逃跑了,你们还怎么打赢?”婆闰回道。 “也是啊。”李绍荣奔回本阵,笑道:“不过或许不用你劝降了。” 战场之上,双方骑兵对冲一波后,各自分开。所不同的是,夏兵集结起来,再度发起冲锋,而契丹人失去了指挥,除少数人在军官的带领下,远远兜着圈子射箭,与夏军互相消耗人命之外,大部四散奔逃。 这一战,胜负已分。 ****** 城外的战况,北楼的契丹贵人都看到了。 说实话,有些惊人。 出战的三千骑,似乎损失了五六百。主将婆闰被生擒,剩下的两千人大半溃散,如今只剩数百忠勇之士,仍在与夏兵厮杀。但他们已经不敢当面对冲了,而是远远兜着圈子,你射死我一人,我射死你一人,慢慢消耗。 但随着夏兵凭借着人数优势,从其他方向包抄而来,这部分人也坚持不住了,纷纷作鸟兽散,溃得四面八方都是。 “唉!”不知道是谁,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这声叹息很低微,但却如重锤般敲打在众人心底。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都对未来产生了巨大的悲观之情。 述律平静静地看完了整场战斗,直到最后一名属珊军的骑兵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之时,她才收回目光。 她冷静地评估了下双方的战斗力,知道了双方的优劣,暗暗思索接下来该如何改变属珊军的训练模式。 属珊军并非一无是处,他们的骑术很好,箭术也上佳,远远兜圈子射箭时,并没有太过吃亏。或许伤亡还是比夏人大,但已经没有直接对冲时那么吓人了。 如果要与夏人拼,这是唯一的办法。 今后得想办法给他们弄更好的装备,增强一下近战搏杀的训练。脱产训练的时间也要加长,最好能完全脱产。 阿保机曾与她聊过未来的畅想,如果吞并渤海国,再征服西边、北边的部落,就建立一支五万人的常备军。而人口增长、牲畜孳衍之后,甚至可以扩大的十万。 如果全面占领幽州,规模可继续扩大。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与中原全面抗衡的本钱了。 还没输,还有机会! 述律平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而就在此时,城内渐渐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哭声。 众人脸色一变,立刻遣人去查探,同时侧耳倾听。 原来是属珊军的家属。 他们为城外的家人痛哭,为失去的畜产痛哭,为即将到来的命运痛哭…… 述律平冷哼一声,带着人手下了城楼。 大街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怒吼与质问。不一会儿,兵刃交击声和惨叫声也接二连三响起。 “反了!反了!我等本就不是契丹,何必为人卖命?” “别拦着我,我要出城看我妻儿。” “渤海人、室韦人、乌古人、鞑靼人、霫人,别为契丹卖命啦!” “述律部的勇士们,你等本为回鹘,缘何为契丹厮杀?别执迷不悟啦。” “大势已去。夏军四十万骑东进草原,大部队还在后面呢。我们连先锋都打不过,不如降了。” “夏主宽仁,降者无罪。若能擒住契丹贵人,还能立功。” 述律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是她最担心之事。 城外的牲畜眼看着成了夏军的战利品,出城厮杀又大败,那么还有什么好坚持的?真等夏军主力过来,怕是全城人都要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