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号的风雪之中,突然涌来了大群军士。 他们来得很快,也非常隐蔽。 风雪掩盖了行踪,当他们完美欺近部落的时候,居然没人发现。 那就不用过多客气了! 一名副将站在村头的枯树下面,顾盼自雄。如果此时腰间再挂个王八盒子的话,绝对鬼子进村的风格了。 “真是该死啊……”副将看着开辟整齐的农田,以及一间又一间的木屋、土房,怒火中烧:“明明已经开始种地了,为何不编户齐民?朝廷收不上税,如何养军?如何支付百官俸禄?”——当然,和养军的费用比起来,官员俸禄真不算啥,这位军爷着重的还是前半句,很有主人翁意识。 其他人听了也是冷笑连连。 村口的小道之上已经有骑军在游弋了,他们扛着粗长的马槊,瞪大双眼盯着雪原,谨防有人逃出来。 步卒则直接冲进了村落中间最豪华的府邸——一座前后三进的砖房。 “开门!”有人用力拍打着紧闭的木门。 门后隐有惊呼声传来,然后是密集的脚步,但始终无人开门。 “给我砸!”带队的队正大吼一声。 数名军士上前,拿着长柯斧就开始噼斩木门。 墙头有人探出脑袋观察,但很快被一箭射中,惨叫着落了下去。门后的脚步声更加杂乱了,还有兵刃出鞘声传出。 “轰隆!”大门被砸得稀巴烂之后,直接被蜂拥而入的甲士撞到在地。 “石让在哪?” “莫令石让跑了!招讨使有令,死活勿论。” “石让,还不将首级纳来?军爷无钱吃酒!” 七嘴八舌又略带点戏谑意味的声音响彻整个石府,正在库里清点账目的石让闻讯,直接下令聚集家奴,分发武器,同时封闭最后一进院落,以做顽抗。 他本人也披上了两层重甲,手持一杆陌刀,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石让不是傻子。事实上他是李宗升的女婿,也是部落里最出名的勇士,自有一股凶悍劲,也有一点狡猾劲。 他大概已经猜到外面是什么人了:突将军! 这支部队跟着邵圣巡视顺州,邵圣走后,他们却留下了。本来这很正常,怀柔就在幽州旁边,无论哪个节度使都在此屯驻兵马。晋人统治幽州的时候,顺州刺史便是李嗣源,手下有数千兵马,向称精锐。 邵圣带来的兵马有两万余,确实多了点,但也不是不可以想象。虽说最近外界隐隐有风声传出,说朝廷要对幽州蕃部动手,强行吞并他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半独立势力,但李宗升、石让都没当回事。毕竟李克用、王镕、王郜、契丹甚至南方的诸多藩镇都没灭掉呢,邵圣至于这么做么? 但事实还真是让他们大大惊讶了一番。如今看来,朝廷是真的动手了,而且速度很快,如暴风骤雨一般,不给人丝毫的反应机会。 石让无疑是后悔的。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无用,只能拼一把了,或还有一线生机。 “彭彭!”院外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砸门声。 木门并不坚固,很快便摇摇欲坠。女人们战战兢兢,但也抽出了匕首、短刃,甚至有人拿出了弓箭,家仆们脸色发白,不过都很撑得住。 石让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陌刀。 “哗啦啦!”木门断成数截,武士们呐喊着冲了进来。 “去死吧!”石让勐然跃上,瞅准对面刚冲进来准备不足的良机,准备先放倒一人提振下士气。 谁成想,第一个冲进来的也不是善茬。破门之前,旁边就有人拿着长槊捅来捅去,还有人跪在地上弯弓搭箭,射倒了两个奴仆。 当石让冲上去的时候,手持长槊的人纵身一让,后面一杆长柯斧斜噼而至。而在下方,还有长槊刁钻地刺向他的肋部。 石让慌忙躲避。但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配合贼默契,石让与人交手几下,脑门子上就急出了一层汗。 不然怎么说这些老武夫最难缠呢?本身武艺就不俗,战场经验还贼丰富,你一伸手就知道你大概会怎么做,电光火石间就有了应对方案。更别说还有袍泽相互配合,招招奔着让你最难受的地方而去,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 “嗖!嗖!”数枚箭失连连发出,射倒了几个冲上来帮忙的奴仆。 武士们排成小组阵型,长枪短刃,杀得这些蕃人哭爹喊娘。 “嗖!”又一箭直奔石让面门而去,他慌忙躲闪,结果露出破绽,直接被长柯斧敲在肩头,跪倒在地,惨呼不已。看那样子,肩胛骨很可能已经裂了。 长柯斧这种玩意,不光能砍人,还能砸人。严格来说,钝器的属性更大一些,是北朝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