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雪翎斜靠着墙壁,乌黑的长发披肩,身形消瘦,嘴唇发白,唇角染上鲜红的血,精致而绝美的脸庞向着窗户。
布满红痕的双脚拴着铁链,铁链另一头定死在床头,房间装扮华丽而宽敞,可主人行动空间只有两米。
屋里所有尖锐的地方都包裹着棉布。
“为什么………!”
睡梦中的女子低声呢喃,短短三个字,像是用尽了一生力气。
话毕,眼角的泪滑落绝美的脸庞,最后落入发间。
就如这声低语般,问出口,却无人解答,也无人知晓。
不知过去多久,寂静而空旷的房间传来开门声,靠在墙角的身影耳朵微动,从残忍的梦中醒来,缓缓张开那一双空洞而麻木的黑眸。
“哐嘡!”
门开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迎着黑暗走进来。
随后女子站在凤雪翎身前,满含恶意的目光打量她一番。
“呵!”
女子嗤笑一声,径直越过风雪翎,一把拉开她右手边的窗帘。
刺目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散落在屋里,驱走了黑暗。
凤雪翎眼睛一痛,抑制不住的流下一滴泪。
从什么时候开始,灼热的阳光也能刺伤人。
自半年前起,凤雪翎费尽心思的想拉开窗帘,打破窗户,她渴望阳光,想见见光。
一米的距离,只有锁她这铁链一半长。
仅仅一米,多么短的距离。
曾经的触手可及,如今费尽心思的触摸不到,禁锢双脚的铁链,将她锁在了这方寸之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适应了黑暗,渴望的阳光也变成了伤人的利器。
凤雪翎忍着眼里的痛,贪婪的看着屋外,虽然痛极了,但那是光。
如今,遮住光的窗帘没了,屋外依旧烈日炎炎。
她经常喂养的鸟儿,一如既往的站在桂花树上,歪着头打量窗子,寻找她的身影。
院子里的月季花灿烂夺目,一切环境都未变。
说来可笑,物依旧在人已非年。
寻到她的身影,那只艳丽的鸟儿落在窗户边,用啄使劲的敲着窗户。
“笃!笃!笃!”
窗户边的女子狠狠的皱起眉,嘲讽道:“这只鸟还挺忠心,半年了,居然还记得你,这般想见你,那让你们团聚好了。”
说着,女子打开了窗户,鸟儿熟门熟路的飞进屋里,却被等在一旁的保镖捉了个正着。
“啾!啾!”
鸟儿惊恐的挣扎着翅膀,却怎么也挣不脱钳固它的手掌。
听见鸟儿凄惨的叫声,凤雪翎眼露痛苦,猛的攥紧拳头,白皙手的背上青筋鼓起。
从女人进屋,便一直未出声的凤雪翎怒道:“王高诗,若是它出事,我定要你终身后悔,我养了它一年,它都懂知恩图报,某些人却恩将仇报,连鸟都不如。”
简而言之,王高诗连畜牲都不如。
长久未说过话,凤雪翎声音沙哑而厚重,由于说话太急,喉咙扯痛,鲜血漫入嘴里。
她不动声色的咽下去。
闻言,王高诗癫狂的大笑:“哈哈,这都是你们一家人应得的,这就是报应,我只恨报应来得太晚,让你们一家苟活了这么多年。”
说她畜牲不如,谁又来可怜她,可怜她那刚满一岁的女儿。
望着眼前癫狂的女子,凤雪翎眼里全是怜悯和失望,这就是爸给她留的后路吗?
说来可笑,一家子都识人不清,错把饿狼当忠犬养。
最后自食恶果。
凤雪翎眼里的怜悯和失望,刺痛了王高诗,她一把掐住凤雪翎的脖子,阴狠道:“你有什么资格怜悯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星宇为何会背叛你吗?因为星宇是我的儿子,这一切都是我们提前计划好的,你们相遇、相知、相爱,都是我和他一手策划的,包括你父母和哥哥的死亡,也是我和星宇一手主导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你捧在手心的男子,杀了你全家,最后还囚禁了你。”
凤雪翎美丽的眼眸一震,眼里全是不敢置信和绝望,虽然她早就知道了,却一直不愿意相信。
心里总是抱着一丝希望,不是云星宇,消息是假的,这样她就有机会和爸妈、哥哥赎罪。
如今王高诗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和幻想,瞬间心死如灰,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了她。
滚烫而绝望的泪,落到王高诗手上,不知为何,她心里泛起一丝丝刺痛。
王高诗很快收敛起失控的情绪,看向站在一旁的保镖:“杀了那只鸟!”
她要一点点的摧毁凤雪翎,让她一步步踏入深渊,永远爬不起来。
“不要!”
凤雪翎绝望出声,当即甩开王高诗的手,跌跌撞撞的向保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