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油纸包扔进枯黄的杂草堆。 ......他就不该心软,更不该觉得她可怜、对她动恻隐之心! 他决然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喧嚣的人海。 这可把狗子乐坏了。 褐色的油纸包大喇喇地躺在杂草堆里,距离他不过几丈,只要他现在冲过去,保管没人抢得过他。 狗子做势要去捡包子,被苏霓儿一把拦下。 “你要是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狗子杵在原地不动了,倒不是真怕苏霓儿打他,只是不愿她不开心。就是那躺在草堆里的包子呀......可惜了。 苏霓儿也知自个凶了些。 狗子哥到底是个孩子,堪堪九岁,本就是贪吃的年纪,加之时常饿肚子,好口吃的委实不该被责骂。 她放柔了语调:“你知道他跟在我后面,怎地不吱个声?” 狗子笑:“我这不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么?再说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两拳就把他打趴下!” 苏霓儿不这样认为。 陆卫青自幼习武,看起来偏瘦,身子骨却比一般孩子强健,骑马射箭、翻墙打猎全然不在话下,便是成I年男子,他一人也能揍三个。 狗子还在为苏霓儿可惜,可惜她没能吃到肉包子。苏霓儿本就饿得慌,多听几遍“肉包子”,肚子就叫得越欢。 她看向狗子空荡荡的双手。 “你没去要包子么?” “要了,”狗子掀开衣袖,露出胳膊上一条鲜红的鞭痕,“没要到,还被当家的打了。” “真是难为你了。” 苏霓儿让狗子放下衣袖,不忍再多说些什么。 眼下最紧要的是怎样混入城内。只有进城了,她才有机会做她想做的事。 可城门口守卫森严,值守的官兵正拿着她的画像盘问,还有不嫌事大的胖婶在一旁煽风点火。 苏霓儿眯着杏眸,明亮的瞳渗满了晶亮。 金辉遍洒,初春的天乍暖,拂在脸上的风带着阳光的浓烈,让那张稚嫩的容颜显出几分不相符合的成熟来。 “狗子哥,我有的是法子入城,可我不甘心。” 她可以混入商队,趴在马车底下混入城;可以等天黑后,制造混乱偷摸入城。总归有法子,难不住她。 可她不愿意就这样进去,尤其是看着胖婶肆无忌惮地编排她、骂她,她就气得不轻。 她实在不想等回到东巷再收拾胖婶。 她想现在就出一口恶气。 狗子:“那你想怎么做?” “我们可以这样,”苏霓儿让狗子凑近些,“等会......” 苏霓儿将方法讲给狗子听。 两人蹲在城墙脚下,背对着行人,全然没注意消失的陆卫青又原路折回来了。 陆卫青捡起草堆里的油纸包,确定没弄脏、里面的包子也没坏,再拾掇拾掇干净,面不改色地揣入怀里。 ......和包子置气?幼稚。 城墙角下,狗子听完苏霓儿的主意,直摇头。 “不行不行,我怕高,站在城墙上会摔死的。” “要不我们换?我爬城墙引开官兵,狗子哥拿棍子偷袭胖婶?” 狗子依旧不同意,说霓儿身子弱,跑不快,要是不慎被官兵捉住了,麻烦。苏霓儿急了,使劲剁了一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出个主意?” 两人争论间,传来胖婶凄厉的惨叫——“哪个滚犊子的砸我?” 胖婶嗓门大,声音又尖,哀嚎起来吵死个人,喧闹的城门刹那间就安静了。 众人顺着胖婶的视线向上看。 高高的城墙上,陆卫青怀里捧着一把小石子,挑衅地站在烈日下。 泥渍遮住了他俊逸的容颜,却遮不住他凌厉的双眼。 他浑身脏兮兮的,单薄的中衣被打湿后贴在身上,露出数条被树枝刮破的血痕。明明是不堪的,他嘴角的冷笑却靡艳得让人发窒。 上午的阳光正好,金辉洒在他朗朗的身形上,火一般的灼目。 * 有人在喊——“混小子,赶紧下来!你怕是疯了吧?” 胖婶叉着腰唾口大骂——“找死呢!看我不拧断你的头!” 陆卫青不理,幽邃的双眼似凌空扑食的秃鹫,涌起猩光。 他不疾不徐地拿出小石子,朝着胖婶的方向,一颗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