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过大朵白云,是一个晴天。 那张照片宁湾传给了男孩的妈妈,她很惊喜,也很意外。在那棵黄槐树下牵着男孩的手,和他们挥手道别。 周边偶尔走过来晨练的老大爷,穿白色太极服,手里还拎着鹦鹉笼。 那只鹦鹉仰着脖子活灵活现地学舌:“早上好!早上好!老婆子,今天买了盐,没有打牌,没有打牌!” 老爷子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摸鼻子:“忘了忘了,这就去买盐。” 一阵善意的笑声。 草地青葱,微风袭人。 被太浓郁的生活气息包裹,宁湾没有那么快适应。 许清景背影在前,她忽然又升起不确定来。 人和人的生活方式有本质差别,她希望自己一直在路上,她向往世界上无数地方,不会为一个人长久停留。 那种不安和不确定只短暂闪过一秒,在许清景停下,转身以询问目光看向她时,宁湾竭力将心中感受摈弃:“你一直养它?” 有些人对任何动摇都敏锐无比。 许清景看了她一眼,声音有片刻的寒凉:“申全州的狗,寄养在我这里。” 他们同时停下,再往后一步就是马路,车辆呼啸而过。 三斤在许清景脚下绕圈。 过了几秒,宁湾跟上落后的两步,说:“申全州发给了我一些东西。” “我知道。”许清景动了动手腕。 宁湾斟酌片刻,口袋里的手拿出来又放进去:“如果你有时间,介不介意跟我一起看一看。” 许清景看了她一会儿,说:“先把狗给申全州送回去。” 宁湾奇怪:“不是你的狗吗?” “不是。” “我没有时间。”许清景温吞地答,“申全州很舍不得它,我看得出来。” “没什么,以后自己养一只。”宁湾说。 许清景摇头:“养狗很麻烦。” 他坦然道:“我没有那么多精力。” 宁湾:“……那你还去顾轶家种香菜?” 许清景闻言顿了一下。 他眼尾轻轻抬起,望过来。 冰雪在晨曦中融化,变成一片暖融融的日光。 “幼不幼稚啊许清景。”没等他说话宁湾带笑拿走他手中狗绳,皮肤短暂相贴时岩浆流淌过。她心底有片刻的颤栗,一颗心突然落回实处。 就像早该如此。 手中一空,许清景稍稍怔了怔。 再抬头,宁湾已经在光与影杂糅出的分界中向前走,三斤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一人一狗,狗绳拉长的影子在路面晃荡。 ”不走吗?“宁湾扭头催促。 阳光晒得人心底发烫,许清景说:“走。” 几十个G的网盘文件,杂糅许清景的七年。 在某一部片子出现时,宁湾忽然想起什么,重新问了一遍:“烟是为什么?” “第一年吧。”许清景和她一起坐在懒人沙发上,看向投影中呈现的屏幕。 “也不全是因为你抽烟,”他屈腿半靠在沙发上,笑了笑,“秦毅对电影质量要求高,让我一个星期之内抽成老烟杆,至少到一眼能被人看出来有严重烟瘾的程度。” 角色是个高智商罪犯,替人顶锅一桩全国震惊的经济犯罪,涉案金额高达八个亿。故事围绕他减刑出狱后的复仇展开。 出来后他从一个拎着公文包下班的白领变成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烟酒□□样样不落。即使落魄到睡大街依然有无数个人盯着他一举一动。 宁湾没忍住:“他怎么这样。” 说完觉得自己没道理,在许清景带笑的注视下感到不自然,强行转移话题:“第三年好像最多。” “你有休息吗?” 许清景说:“有。” 然后反问:“第三年你在做什么?” 他问得很认真。宁湾想了想,也认真回:“北海道待了两个月。大兴安岭去了,雾凇很好看。哈尔滨去了,凿了冰雕,顺便滑雪。” “摔了一跤。”她想到什么,没忍住笑了起来,“很狼狈。” 刚洗完澡,她整个人懒怠在沙发中。一只腿在沙发上到处找地方放。最开始踩在沙发,后来踩进沙发靠枕和坐垫夹缝中。 这么别着不舒服,宁湾翻了个身。 随着姿势变化长裤睡衣撩上去一截,露出光滑纤细的小腿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