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版在专栏:《涉谷一夜》 文案: “很久以前,我养过两只白色的小狗。我失去了第一只,抛下了第二只。” 格蕾塔挣脱家族牢笼后的第十三年,现任家主去世,她成了唯一遗产指定受益人。 时隔多年踏上东京的土地,这座城市正在过万圣节,她在百货逛街,帐落了下来。 她知道,有人想让她去死。 *第一人称 他很早就走了,几次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察觉到了,他说家里不允许他在外面过夜,所以他总是早早醒来,悄悄地离开,他会在家中的佣人查房前就钻进被子里,假装睡得香甜,没人会发现他夜不归宿。 我和他认识时,我还没过成年礼,我们的时间同步行走着,好像都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彼此之间维系着的关系应当被下一个定义,毕竟很少有人在半夜三更时从窗户爬进你的房间,再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钻进你的被子里,也很少有人会一言不发地看着你离去,从不问你什么时候再来。 但,谁也没说出口。 我没说,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无法拯救他,他没说的原因我并不是很清楚。那个雨夜他碰巧躺在我家楼下,而我正巧也在淋雨,于是我将他捡了回去。本以为是只喜欢打架的野猫,却没想到会是只漂亮的小狗。 我曾经养过狗,雪白的小犬,第一次见面时它就跳到了我身上。我满心欢喜,将它带回了家。那只小狗的毛很软,在它看着我时,言语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哪怕隔着很远,只要我朝它伸出手,它就会奔向我,不顾一切。 我弄丢了它,在一个雨夜。 “我的小狗,n petit chiot。”所以我这样称呼他,轻轻地抚过他的头发。 他会睁着这世间最漂亮的蓝眸望着我:“不要说听不懂的话。” 他咬住我,将我吃掉了。 后来他问我是什么意思,这是在下一次见面时。他起初总是在感到疲惫时来到这儿,之后很快就睡着了,所以我们总是在最开始说话,时间并不很多。 “那是我的母语。”我说道。 “可你的头发是黑色的。”他用手指卷起我的长发,将它放到唇边,接着又亲吻了我的眼下:“眼睛也是深色的。既然你来自遥远的地方,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的过去产生兴趣,而我对述说这些并不感兴趣。关于为什么我会一个人住在这里,这座花园和屋子是从哪里来的,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别说这些了。”我笑道:“吻我。” 那时我实在很大胆,大约是青春期的荷尔蒙控制住了我,又或是被我的小狗蛊惑了。我们能从夜晚醒来天明,有时我会望着他离开,他也并不回头,我从窗户里看到他走过花丛,从这世上最脆弱的存在中穿过,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让他变得更强吧。 有少数几次他会带着伤来,却从不告诉我怎么会受伤。我要拿来医药箱,他又说这些伤口会被轻易治好,疼一会儿也没关系。在我们拥抱时,我好像也能触碰到他的疼痛。 “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他说:“我很少受伤,疼的时候永远不会忘,这样就能避免下一次错误。” “真是坏心眼啊。”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是错误吗?”他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而我笑着抚过他的脸庞:“既然是错误,就要承认啊。” “……我错了。”他并不情愿道:“我不是说我们之间是错误,我是说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原谅我吧。” 于是他又成了我的小狗,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小狗。 他不在的时候,我也很忙碌。 从睁眼后到躺下前,我的大脑里都被不断地灌入新的东西,老师们把这些叫做知识,对我而言,它们就像积木,在我的脑中层层叠叠,变换着各种形状,组合又分离。 我承认我很轻松地学会了被摆在眼前的东西,不过之后当我一个人生活时,我才知道,我其实什么也不会。 有时候,我也需要在晚上完成因为某个老师的坏脾气,或是某些人的不满带来的其他内容,当我在纸上奋笔疾书或是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时,我的小狗也为一旁。他会翻阅那些书籍,或是整个人挂在我的身上,我总是试图不让他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总是失败。 他出过些馊主意,比如让它们以各种古怪的方式消失,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当老师拿着课本的一角碎片问我它怎么会出现在楼梯下的火炉里时,我忍不住笑着说“它可能是觉得有些冷吧”。我受到了惩罚,我的小狗也不再这样做了,他会和我一起完成它们,而我不得不承认,他学得也很快,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