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春允是神威的手下,也许会是下一任第七师团团长。 他非常好看,东方人沉敛精致的五官于他淋漓尽致。墨色短发,微微上挑的眼角显出不羁,鼻子高挺,还有多情人的嘴唇。 长安和与他有着一样长相的人,是在初中的时认识的,不同班。两个人唯一说过的一句话是初三,长安在打扫走廊时不小心撞了从背后走来的他。俯仰间视线交汇,长安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在她眼中,少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的离去。 “......你快哭了的样子让我手足无措了。”高中两个人在一起时,少年在逼迫之下说出想法。 但她根本就没有哭,只是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看,所以眼睛“皮卡皮卡”地闪光,不过靛蓝色的眼睛带着惯常的忧伤罢了。 真正交往的时日不过短短一个月,却是极其幸福快乐的。他们很少亲吻却会拥抱着对方不放手,当时正是寒冬,长安会在连续的雪天踮起脚紧紧揽住他的脖颈,他也会回应着将长安抱得更紧。 可笑的是,当时长安当他是爱人,他当与她在一起是游戏人生。 走在平常不会走的小路上是为了抄近路去孤儿院,长安考上大学后才离开那里。她为了在学校完成在今天晚上院长的生日宴会礼物晚了一些,他说有事先走了。 踩着靴子在雪地里无声地奔跑,围巾落在学校,等出来好久后才发现也不愿意回去拿。整张脸由于跑动红扑扑地,扎地很高的黑发飘扬,白色衬地眼睛若宝石般明亮。 无意识落入眼睛的景象让长安迈不开下一步。 没做梦吧。怎么这么巧? 首先质疑真实性其次分析原因。 他说有事就是这个? 长安想叫他一声发不出声音,想走上前去却在发抖。她想到很多年前的事情,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和别的女人搂抱的事情。 我被诅咒了?有什么好哭的? 眼泪还是不停落下来,十分纯粹,她知道自己不是为了某一个不值得的人哭。 没有冲动,没有吼叫,她和一阵寒风一样吹过这片区域,晚上的宴会依旧大笑。 隔天回学校,他已经坐在那里,最后一排的桌上,那里有一圈男生,从早上开始就能嘻嘻哈哈。长安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有些贫血,一贯如此。把书包放到座位上,她拿出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热气氤氲了她的双眼,从白碗中看到的影子很清晰。 他没有和往常一样找她说话,由于家庭原因,他对此敏感度不低于吸血鬼对光线排斥。 不过他还是在午饭后翘掉社团在学校的小道上找到长安,小道是花草的家园,这几周都被白雪淹没。早晨阳光挺大,雪融化了不少,只有长安一个人陷下去的浅淡脚印。 她坐在连至天文台的螺旋楼梯上,黑色长发散落在光影交叠中,苍白色脸沾有红晕,闭着眼睛没有表情。仿佛沉睡着的人偶,断了线,靠在扶手上,等待被唤醒。 他双手插在黑色大衣里走近,直到他挡在长安面前她也依旧没有反应。 睡着了吗?他伸出手放到长安的额头上。很烫。双手捧住长安的脸庞,她深深地呼吸着,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她叫了他的名字,嘴唇很干,声音被抽掉旋律。 他看着长安不透光的眼睛,吻了下去,好像在品尝饭后的甜点。 长安双手垂着,呆滞:“够了?” 这声音超乎墨龙的期待,他从来没见过长安平和以外的情绪。 “不够,你比我想的要好玩儿。” “分手好吗。”长安说着便笑了出来,双眼清澈如水:“今后形同陌路。”不连贯的话语以及威胁似的语气却化为拥抱,长安站起身环住墨龙的脖子,和往常一样:“或者,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长安最后紧紧地拥抱了他,似乎会永远跌落在他怀中,可最后松开手,摇晃踏着寒冷的阳光而去。 这太怪了,春允站在原地,惊诧地双手有些微颤。 难以忘记却淡化的记忆告诉他:他在很久远的时光中被这样拥抱过,当时他还是快乐的。是的,这感觉熟悉极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他寻找的原点。但是,他已经失去主动性。 11 到学生家长和老师会面的日子,他的监护人看到长安时,惊呼出的一个名字。 他向监护人所望之处看去,长安正背对自己笔直站立着和一位老人说话。老人穿着白色衬衣,披肩领外套严谨地合着双排扣,黑色丝质领结相配。胸前放着白色丝质手帕,精细面料的黑裤,牛津鞋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