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没养过宠物,孩子倒是有过两个,收养来的女孩和男孩,他几乎没怎么管,两人就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当第二次见的女人搂住他,让他将自己带走时,他想起曾在街边看到过JK们站在宠物店门口,隔着玻璃窗与里面的动物对视。 其中一个说“好可怜,它在这里呆了好久都没人买下它”,那之后说话的人是否穿过了那道墙,将那只动物带走了呢?五条悟忽然想问问,对方是否和他做出了同样选择。 他没解开无下限,女人没有察觉,也没觉得有任何异样。觉得奇怪的反倒是他。一个在难得暖和的冬日睡在石地上的人,以正常社会的标准来说不是自我任性就是心理有障碍,女人身上却没有。他已摘下了墨镜,靠在浴室的门边,手上拿着一沓换洗衣服,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确实什么都没有。 在那幢房子各处都飘散着大大小小的咒灵,女人躺在其中也染上了咒力的气息。但是当她离开那里,为了洗净身体褪去衣衫后,就像是将本应自生命诞生的咒力隔绝在外。 她是一片空白。闻所未闻,除非是“她已死去”,否则绝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在他的注视中,女人跨过浴缸,拿起挂在一旁的浴巾,裹在了身上,凑近五条悟拿着的衣服,拿起最上面的T恤。 “谢谢。”她说。 “你是人类?”五条悟扬起眉头。 “当然。”女人毫不犹豫地回答,说着笑了出来,反问,“不然呢?” 她当着他的面穿上了衣服,不加掩饰,好似五条悟只是一座没有意识的雕像。场面一度很奇怪,至少在五条悟眼中是如此,但他也没有移开视线,而是扫过她的身体,还是努力想看出些什么。他失败了。 女人穿上了家入硝子某一日醉倒后吐了一身、被他拿去洗的柔软棉裙,长度刚好,胸口有些紧。反正硝子也不记得这件衣服了,就算弄坏了也没事吧。五条悟意识到自己看着的地方,女人也意识到他在看着自己,随即看向了他。 立花安诺娜浸泡在热水后,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是那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多年以来都将期望着的投射在回忆中,由于从一开始她就不认为自己会与天内理子或是带走她的男人再次相见,便安心地将一切想象放在两人身上,导致她看见男人时也依旧留在自己创造的故事中,忽视了眼前的现实。 世界被她浪漫化了,在还清了债务的当下,自己即将死去,天使来迎接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故事,脑袋里甚至响起了中学时唱过的康塔塔。 Gloria sei dir esunen 向你歌唱赞美诗 Mit Menschen und enlischen Zunen 用人和天使的语言 然后此时此刻,她看着所谓的“天使”和其他男人一样,盯着自己的身体,大脑终于逐渐走出混沌,强迫自己看向现实。在丈夫的葬礼结束后,她被陌生的男人抱着坐上了出租,到了他家。对方能有什么目的呢? 他问自己是不是人,这问题也够怪了,好似这真的是她脑袋里构建出的浪漫世界。 距离打破自己的幻想只有最后一步,安诺娜看着“天使”的眼睛,也问了一句: “你是人吗?” 对方扬起眉头:“……别看我这样,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五条悟说着,将她方才擦过身体后就扔给他的湿漉漉毛巾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在阴影中,安诺娜抬起双手遮住了脸,她都在做些什么…… “所以,”她随即扯下毛巾,“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那家伙指的是她死去的丈夫。 “哈?明明是你非要和我来。”五条悟拖长了声音,转身道:“出来说。” 很快,两人在桌前坐下了。在场的还有第三个人。 出完任务后,按照五条悟的要求,带着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买到的限定甜品,伏黑惠敲开了他家的门,但不明白为什么五条悟家会有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 那种关系?不可能吧,有的话肯定也是□□关系,没人能忍受这种性格,又或者,对方是更恶劣的人。 安诺娜看着黑发的少年,目光在他和白发青年中逡巡了一圈,说:“你的孩子?” “谁是——”少年的头发都要和刺猬似的立了起来,又放弃了争辩,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我走了。” “这是你第一次单独出任务,我还准备庆祝一下的呢。”五条悟走过来,伸手就揽住伏黑惠的肩,顺势要往下压:“坐下嘛,惠。” 伏黑惠绕过了他,不得已坐在桌旁,远离五条悟和立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