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似的躲在广场边缘无人的角落,一边小声交谈着、一边望着前方在忙碌的人群—— 十二月的天早早就暗了下来,城市的人造光接替了太阳的工作继续照耀着外出的人们。而在这样寒冷的室外,还有人在为即将到来的节日努力准备着。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坚持的事是这么被动摇的。”少年哂笑了一声,“虽然你还在,小理子也是自己选择接受的同化……但可能是越刻意忽略就越在意吧,我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场面。” “这样的‘牺牲’真的是有意义的吗——想起来的同时,我就会忍不住问自己这个问题。” 加贺见清和的尸体、天内理子的强颜欢笑与最后告别的背影……一切都在质问他:你想要保护的对象,真的是正确的吗? “被自己想要保护的对象反过来……间接伤害到,不管怎么说都有点可笑吧?” “所以我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明明就算清和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样为了私欲而想要夺走他人性命的行为是再常见不过的、人类丑陋的一面之一。对于盘星教教众而言,杀掉小理子和我们向普通人隐瞒咒术界的存在一样都是牺牲‘少数’来成全‘多数’的选择罢了……只是‘大义’的不同而已,作为咒术师的我们甚至还要为他们的错误承担一部分责任。” “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愤怒……多亏了你的话,我才知道了答案。” 提到这个,连夏油杰自己都觉得丢脸。 加贺见清和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听着他说了下去。 “咒灵是因为非术师的普通人咒力泄露形成的,说是人类自讨苦吃也没错。可咒术师……咒术师的存在是为了对抗咒灵,这才是‘规则’最开始给出来的答案。” “我们能拥有不外泄咒力的体质、能使用咒术这种超乎寻常的力量的‘幸运’,是建立在无数非术师的‘不幸’之上的——” “偏偏是这么简单又重要的事,我给忘了。” 夏油杰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点评咒术师与非术师的在力量之外的差别的了——或许在一开始只注意到‘表象’的时候,这份错误就存在了。 “‘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就因为坚信这一点,我才开始高高在上地以保护者自居,开始自顾自地满足与失望……吗。” 一直傲慢地进行评价与区分,自然而然地就忘记了“因”与“果”的顺序。 “我也就是,比其他人更幸运一点而已。剩下的七情六欲,咒术师和非术师根本没什么区别。”夏油杰低声道:“只是因为咒力不会泄露出去变成咒灵的养料,我就完全忘了。” 因为放任咒灵不管,整个社会只会变得糟糕起来、因为是受到了非术师的恩惠才拥有的稀有能力,所以不想白白浪费掉、因为……想要在意的人们能够随意在这个世界上欢笑。 因为想要保护人类的美好,不管他们与自己是否相识、也不管自己能否亲眼见证。 “我明明是因为更加实际的理由,才在知道自己拥有的力量用途的时候,选择了成为咒术师……为什么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不是“非术师需要咒术师的保护”、“要成为咒术师就要接纳非术师的丑恶”,而是“我想保护我在意的人”、“我想作为咒术师去做点什么,哪怕会有恶人因此受惠”才对。 “现在我能站在这里说这些,也是在这之前不知道多少咒术师和非术师的牺牲换来的机会……如果我真的选择为了‘所有人的幸福’去伤害非术师的话,那对双方来说才都是背叛吧。” 所以诅咒师才是那样被深恶痛绝的存在。 “说什么天才……我还真是愚不可及啊。” 夏油杰知道,他只是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习惯“死亡”。 “我只是,无法原谅自己的不够强大而已。” “……愚蠢也好、弱小也好,”加贺见清和轻笑了一声,“不管杰是怎么评价自己的,‘温柔’却始终都是你的优点哦。” “不是足够温柔的人,是不会想这么多的,更不会反省自己。”她微微抬头看向了身边的少年,“我也是,从以前就想说了——” “杰真的很会隐藏自己呢。如果你不主动和我分享自己的想法,我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的。” “所以杰要感谢的是,如此温柔又信任我的自己。” “……都说了你这种性格很容易吃亏的。”夏油杰抬起手放到加贺见清和头上狠狠往下压了压,“老实接受我的感谢吧。” “能够遇到你……还有他们,”眯起的狐狸眼第一次没了狡猾的意味,“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