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宣告并没有让男人露出一点紧张的表情,只是语气更加上扬了些许:“哦?” “本来看在我们天赋一样的份上,想着你要是不碍事的话就放过你来着……啊,”挠了挠凌乱的黑发,男人恍然大悟一般晃了下脑袋:“是我忘了——” “能到高专来上学,还能和五条悟凑到一起……” “真是好运得让人嫉妒啊。” 话是这么说,他倒是没露出什么羡慕或憎恨的情绪,唯独手伸向了那只不知为何缠绕在他身上的奇怪咒灵。 加贺见清和当即作出了反应—— “锵——!” 普通的刀刃与作为咒具的木刀狠狠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稍微有点杀掉的价值呢。”男人灵巧地在这逗弄的一击后跳了开来,略微沙哑的嗓音继续喷洒着毒液:“把你送去给五条悟作伴的话,他也该好好谢谢我吧。” “……一样?” 加贺见清和活动了一下被震得略有些发麻的左臂,神情依然冷淡。 但这不妨碍男人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加贺见清和那只本该不能在此时使用的、被他亲手废掉的右手,没有任何停顿地和左手交换了武器。 “……那个叫什么家入的咒术师应该不能这么快赶过来给你治疗吧。” “……” 气势冷肃的少女没再给予任何回应。 因为在她用反转术式治疗完自己的下一刻—— 骤然而起的风刃与她一同掠向了此时唯一的敌人。 当男人说出“我们天赋一样”的时候,加贺见清和的心底生出了这十六年来最猛烈的怒火。 虽然都是零咒力的身体天赋,但不知道是不是“规则”有察觉到她身上的古怪,天与咒缚对她的强化并没有完善到如眼前人一样的程度——如果单靠天与咒缚的话,她是不能感知到咒灵、更不可能对诅咒有抵抗能力的。 她能做到如今的一切,凭借的全都是另外一种力量。 没有人和她一样,她也不会和谁一样…… 本来是这样的。 但是有一个人曾经说过—— “不看外表的话,你就是世界上第二个‘五条悟’。” 那是来自未来最强的认可。 如果有一个人让加贺见清和想变得“一样”的话,那个人是、也只会是五条悟。 她也是这么一直努力着,不想产生任何落后于他的差距。 如今那个唯一了解全部的她的存在死于了眼前人的手下——即使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男人和身上的咒灵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着五条悟没有成功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 ——五条悟的“失败”只会出现在他死亡的那一刻。 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说出她和他一样这种话? 如果非要说她能和这个可憎的男人有什么是“一样”的话…… 那就只有—— 伏黑甚尔可以对着他根本不屑的神发誓,这绝对是他活到现在的人生为止最有趣的时候之一了。 本来接下来杀掉星浆体这个委托的时候只是为了高额的报酬而已,但是发现高专那边派出的护卫里居然有五条悟这个他本以为再无交集的人的时候,他就难得多做了点筹划。 计划很顺利,五条悟成功地被他的小伎俩削弱了,他也和这个咒术界的顶点来了场愉悦的一对一较量。 当然,赢的是他。 伏黑甚尔也没觉得自己会输。 他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接下去只要去找到星浆体杀掉、把尸体带回盘星教那边就行了。 毕竟还剩下的那几个人在他眼里实在不够看。 可他没想到能遇到折返回来的加贺见清和——他对这个和五条悟几乎形影不离、还产生了暧昧关系的天与咒缚持有者自然也是仔细调查了一番,一半是因为她和自己都是零咒力的身体天赋、另一半就是想看看能被五条悟看上眼的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当年他去五条家的时候可没给那个站在五条悟身边的小姑娘太多的注意力,谁能想到居然是个潜力股呢。 最后的结论也没有什么意外:是个想杀就可以杀掉的对象。 如果没杀掉的话,那大概是因为他有点心软吧。怎么说也是在五条家那种地方长大的、和自己的天赋还一样,说是同病相怜有点恶心,但是一时间他也找不出什么更合适的词。 只不过概率应该就是万分之一的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