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庠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是啊,你夫君说,自己常年征战在外,内人实在可怜。他从来没有恃功求赏,这次斗胆想求一份恩典。“ 恩典? 他说要帮她求一份恩典? “原来是谢将军帮你求了灵宠……” 祁书鸾想起妘景对谢离的厌恶,试探看向妘景,欲言又止。 而妘景只感觉所有话语齐齐哑在嘴边,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回应。 若说原本她还有一点开心,有一点感激谢离,那么现在,听了这些,她再也高兴不起来! 他怎么能这样说! 他怎么能当着全东荒的神仙,说这样的话! 谁允许他这样自居的?! 叫人传开,叫少黎哥哥听去,该如何是好! “你们不会是听错了吧,” 在父母唏嘘笑声中,妘景皱起了眉头,“他这么个怪人,无父无母,没有感情,哪里会说这些话……” 话音未落,她便看见一道青纱大褂身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一闪而过。 是少黎哥哥。 今晨朝会,少黎哥哥一定也去了,他一定也听见了! 妘景望着远处的青纱大褂,一席话来不及说完,丢下众人,匆匆便跑向树林。 ==== 树林里。 一道颀长身姿正倚在榕树后,一袭流纱般的天青丝罩衫,黑发如瀑披在身后。 他面色温和注视着远远跑来的妘景跑近,面若冠玉,眸似灿星。 一阵风过,榕树悉窣轻颤。 妘景气喘吁吁停在他的面前, “少黎哥哥,今晨谢离……那……那不是我的心意,你千万别多心。“ 少黎淡笑着点点头。望向妘景的目光,就好似和日落在雪上,又似微风拂过柳梢。 瞧见少黎并不在意,妘景这才渐渐放心。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柄手掌长的细长物件, “谢谢你帮我求灵宠,我很喜欢。这柄玉尺送给你,是北斗星君送我的宝物,藏了机关法力,可变幻形态,是刀是剑亦可做盾。” 妘景一边说,一边倾身向前,想替少黎展示。 毛茸茸的脑袋毫无戒备的凑到少黎眼下,哪想天青流纱却在眼底一晃而过,再抬头时,少黎已经站到一步开外。 不近不远的位置。 空气有些凉。 妘景不明所以,询问的看向少黎。 “我知晓了,”少黎紧了紧手中的玉尺,“谢谢妹妹所赠。” “好,你晓得了就好。” 妘景眼睛一眨,旋即又笑得痴痴, “这玉放在东海之下润养了千年,我特地让北斗星君做成了八寸又七分,你可知道是什么含义?对!八月初七,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距离今天是三百四十九年,离约定的三百五十年还有……” 妘景一张小脸红扑扑,冲着少黎眨呀眨,眼里盛满星光。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将将张嘴,却见一道婷婷仙姿袅袅走入视线。 “这位便是少黎殿下了吧?” 成熟女音由远及近。 金钗银环的少女同身后的女伴一边说笑,一边走来。 金丝小褂,银环束腰,裙垂珠宝璎珞,掐出袅袅楚腰。 只见她一步一摇,腰间环佩清脆如银铃。 少黎一怔,循声回望。 “滕宁公主!” 看清来人,少黎掩欣喜神色,问安道, “幸会幸会。久仰公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玉女仙姿。” 滕宁? 妘景心里咯噔一声。 就是今日酒宴要接待的那位远道而来的西荒公主? "殿下比宁儿年岁稍长,不必如此恭敬。”滕宁巧笑着将少黎扶起。 妘景哑然看向眼前姿态昂扬的姑娘,不知为何,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心慌。 不待她反应,一只手已经探到眼下, “想必这位就是妘庠上神的幼女,妘景姑娘了吧。” 那只白如羊脂的玉手盈盈拉过妘景。 妘景抬眼瞥向腾宁,怯怯喏喏不说话。 看着眼前人云鬓紧抿,一头齐齐整整的鎏金发冠,妘景呼吸一滞,仿佛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 她一点都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