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别担心,老爷会将一切处理好,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画芸瞧着小姐面色不快,显然心有芥蒂,双手一拧,有些担忧,怕小姐和老爷生分了,劝解道。 “是啊,老爷一向爱护小姐,可不会让小姐吃这么个大闷亏。”画音和画芸相视一眼,彼此的默契,她知道画芸所虑,附和着。 作为小姐身旁的大丫鬟,画音画芸这双生姐妹花比千帆小几个月,从小就被带到千帆身侧伺候,相貌清丽娇俏,若山上朵朵绽放的野花,朝气昂扬坚韧,丝毫不见奴仆的低声下气和胆怯。 而相似的眉眼,相若的身形,相仿的性格一般人还真无法分辨清楚谁是谁,也就是亲近之人才能从那一丝丝不同中分别清楚。 也是相府仁慈,自家小姐需要学的她们也跟着学。识文断字,手工女红,深宅大院里门道等等懂得不少,一身贵气,走出去,即使说是名门闺秀也不会惹人猜疑。 就是武艺也不曾落下,虽比不得千帆内力深厚,有中等武林人士的水平,但轻轻松松料理一些杂兵还是没问题的。 在这相府,她们俩的待遇可以够得上半个主子了,可以想见老爷对小姐的疼爱,如此恩德,怎么也得为老爷辩解几分。 “画音,画芸,赶紧的,收拾东西。”千帆没有理会两人的劝说,手忙脚乱地开始忙活,将自己平日里积攒的银票和碎银子都拿了出来。 “小姐,您还被老爷禁足呢?收拾这些做甚?”两人虽然疑惑,但还是让小姐在一旁歇着,哪有让主人自己动手的。 “除了银两,还有几身衣服,要那些简单点的,不要太华丽的,另外再备些点心。”千帆坐在一旁,悠闲自得地指挥着。 “知道了,小姐。”两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小姐,您倒是说说,收拾这些是为何。” 两人是越收拾心里越害怕,有着很不好的预感,自己小姐是要做什么惊天的出格举动啊。 “还能为何,当然是离家出走呗!”千帆理直气壮地回答,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既然爹不肯退婚,那我就一走了之,谁爱嫁谁去。” “小姐,你……”哎呦,就知道没好事,这一路回来小姐这么乖,就知道憋着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炸的两人一阵惊呼。 “嘘,小声点,咋咋呼呼的。”见两人惊呼出声,千帆一跃而起,干净利落地捂住她们的嘴,双眸微闪,侧耳倾听,等到发现守在外头之人没有反应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种事怎么可以声张,要是让爹娘察觉了,脱不开身可就完了,你们也不想我跳进那火坑吧!”瞪了两人一眼,语气中略带责备。 “小姐,您可千万不能有此想法啊!您这一走,老爷和夫人可得多伤心啊,您也知道老爷夫人有多疼您,您这不辞而别,可得把他们担心坏了。”画芸急切地说道。 “是啊,小姐,画芸说的对,更何况外面可不太平,乱的很,整日里打打杀杀的,我可听说了年年都有人死的不明不白。”画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千帆,接过画芸的话,继续劝着。 “您千金贵体的,打小生活在京城里,心思简单,江湖人的道道您也不了解,可怎么和他们打交道,再者,行走于江湖的有那个不曾粘过人命,您这是羊入虎口啊。” “是啊,就像画音说的江湖上乱得很,要不是他们一个个身怀绝技,武功不俗,朝廷早就出手整治了,那还留得他们逍遥自在。” 本朝虽尚武,可哪容得江湖人目无王法,滥杀无辜,可江湖人数众多,又个个武艺精湛,朝廷想镇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能明文规定: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不予理会,但不得牵涉无辜百姓,一经查出,虽远必诛。 也是有着这一法例,江湖人行事收敛了不少,彼此间的恩恩怨怨也都小心谨慎,私底下解决,很少闹到明面上的。 不少普通百姓至今都不知道有江湖人士存在,见到了,也就以为是一位身手不错,气度不俗之人罢了。 但这不意味着就安全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瞒天过海,江湖人精的很。 私底下里多少无辜百姓不慎牵涉其中,死不瞑目,可他们依旧逍遥快活。 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纠的,死了也就死了,又有谁会为他们申冤?亲人?可得罪不起这些人,仇没报成,命都没了。 至今江湖和朝廷始终保持着这种平衡,各有顾虑,谁也不敢打破。 “这我都知道,可就是死在外头,我也情愿!”千帆对于此事态度决绝,“那秦逍,我是决计不嫁的,可爹爹的态度你们都瞧见了,必须嫁。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既然已成定局,那我走,走到天涯海角,看谁还能逼着自己。”此刻千帆心底是隐隐喜悦的,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点点自由都无,这种枯燥的生活她早已腻烦。 居牢笼,纵使锦衣玉食也郁郁寡欢,为自由,就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如今得此良机可以脱离樊笼,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为何要放弃。 对于爹娘,千帆心中是愧疚的,十五载的陪伴,从呀呀学语到如今豆蔻年华,谆谆教导,殷殷期盼,自己无以为报。 若是时机成熟,自己愿承欢膝下,侍奉爹娘;若是自己不幸中途折损,只愿来生结草衔环,以报恩德。 自私也好,无知也罢,此生我只愿活的畅快,天涯海角自在起舞,不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