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早就发现我了,真了不起,不愧是感知器。” 我就回了家那样在这里悠闲地踱步:“虽然从未见过面,但应该有人跟你提起过我。而且严格来说,我们也算打过交道了,就在那个叫拉斐尔的人类家里,虽然那次经历不算愉快。” “那个小孩要是在这里,我也会和他打个招呼的。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在赛博坦了,和另外那两个人类一起。” 依旧没有什么声音,这里就像我刚过来时那样安静。但我已经发现他们了。 “啊,原来在这儿啊。” 那是一个明显无人的角落。我慢慢走了过去。 “光学迷彩,怪不得我瞧不见。还有隔音层,连机体运转的声音都考虑到了,真是精妙,作为隐形护罩来说相当不错了。” “给个建议,还可以加上隔热层。不然遇到我这种对热成像相当依赖的家伙,你们的位置还是很明显。” “即便不欢迎我,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躲着吗?这么好的东西呢,别让我把它毁了呀?” 他们的身影出现了。这里果然就他们俩。救护车在质问着我些什么,我没在意他。我在看感知器。 “你好,我叫静电。我们还没见过。没真正见过。我这段时间一直没空过来。我想见你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他没接我的话,那双光学镜不耐地看向我:“你想怎么样?” 那不耐多明显啊。不耐。他在不耐。光学成像把这一切如实传递给了我。普神在上,如果因为被毁的光学镜让我错过这一切的话我会很难受的。 在此之前我其实对感知器好奇了很久,我没法不好奇,我忍不住。世界在他眼中是什么样的?他有在意的东西吗?他喜欢什么?他会为什么而骄傲? 可活生生、就在这里的感知器和我的任何一种想象都不一样。真实的感知器叫我简直难以置信。他就像个由疲倦、无聊和厌烦堆积起来的人。他看起来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在乎的样子。 可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能这样呢?他那么聪明,比所有人都聪明,他站在所有赛博坦人的顶点,他不该志得意满,睥睨一切,骄傲无匹吗? 笑啊,给我笑啊!给我骄傲起来啊!快点为你的聪明、为你的智慧而骄傲啊!为什么摆出这么一副样子?这种不耐烦又厌世的样子?普神为什么要把这种智慧赐予这种家伙? 我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愤怒来。我对他很失望。我说:“我说了,我想见你。” “是吗?”他对此不置可否,“现在见过了,然后呢?” “……然后?”我笑了下,转头问救护车:“你觉得我的……我和感知器像吗?” 他愣住了,脸上呈现出一幅相当费解的表情:“什么?你为什么会和他像?” 感知器脸上的不耐更明显了:“排除掉后天机体改造的影响,你只会和克隆你的基因提供方表现出相似的生物体征。” 说着他扫描了我一下,用肩上的镜筒,然后脸上出现了相当明显的疑惑:“你机体中的赛博坦CNA残缺且混乱,作为克隆成品来说可谓相当失败,你根本活不下来的。” 我没有说话。 他说:“震荡波的水平退步得厉害。” “……震荡波?你看不出我是谁克隆出来的吗?” “不重要。失败到这种地步,无论是谁都不值得我在乎。”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通量,瞧瞧你,你是多么的可悲啊。费尽芯机一辈子,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平白带累了我,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感知器的一句“不值得在乎”。 那份最初的克隆草案甚至还是你从感知器那里偷来的。他说,不值得他在乎。你真是……太可悲了……太可笑了。报应。活该。普神在上,你真是咎由自取。 我的笑声越来越大,它们放肆而畅快,不停回荡在这寒酸的基地里,衬得这里愈发寂静。 我说:“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他依旧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我继续说:“这话对初次见面来说可能有些许冒昧,但我无意冒犯,也请你不要介意,它们都是出自真芯实意:感知器,可以请你回归火种源吗?” 还得是我啊。通量。还得是我啊。我没有拿出电锯,它那会使这一切变得纷乱而嘈杂,如同一场闹剧、一个笑话。这种场合,这种时刻,我得拿出我最大的依仗——我出动了全部四扇机翼,封住了感知器的所有行动方向。 我说:“有人在火种源等你。等了很久。” 感知器没在意我的话,就像他根本没听见一样。他开始打量我机翼变成的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