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个问题,老头你给解释解释,我不懂。”祝壬厚着脸皮接着答。 柴夫子的目光平静移过讲堂,回给祝壬一个肯定的眼神。 柴夫子:“祝壬少主所言既对也不完全对。天地浩劫的惨痛经历的确值得后人时刻牢记警醒,但此趟修习更重要的,是希望各位有缘人以后在保有身为三界上位者的雄心与魄力同时,不弃对下位者的怜悯,心系苍生。” “唯有亲身经历,方能感同身受。神魔体会人间七情八苦,亲知凡人喜怒哀乐。”柴夫子视线扫过嘉荣与祝壬等人,又落到三皇子谢渊身上,“王族,感受百姓生存不易,体谅天下黎民。” “老夫送各位一句话。”柴夫子的目光收回,一字一顿,“三界本一体,人神魔同生共灭,万物平衡,望谨记。” 万物平衡,怜悯苍生,嘉荣揣摩着柴夫子所言。 凡人不比神魔,拥有无上法力和无尽寿命,尝尽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短短一生,于神魔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细细回想,这些天她们劈柴、狩猎、打扫甚至每日为了吃食抓耳挠头,其实不过也就是琐碎而渺小的人间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这样想想,人界又何尝不是这偌大三界中的小小蝼蚁,神魔的“下位者”。 难怪要费尽心思让大家齐聚人间,还刻意废了神魔之力。 可这与百年之约有何相干? 难不成百年前的天地浩劫是因三界失衡而起?可禁渊不才是导火索么?莫非二者有关联? 嘉荣的脑海里延展中无数种可能,她想起夫子书屋中的那本残卷,试图将其中的故事再做联想,可总有些串不起来。 “嗷呼~” 人间草堂突然爆发一阵热烈的欢呼。 嘉荣见身旁的妹妹从书案前跳起,后座的季鹰更是直接蹿到夫子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扯扯嘉禾的衣裙,问道:“怎么了?” “阿姐,你怎么能又走神呢?!” …… “到底有何事?”嘉荣云里雾里,追问道。 “夫子说马上就到仲秋节啦,允我们下山逛逛!”嘉禾在嘉荣耳边大声念道。 “咳咳~” 柴夫子大手一挥让众人坐好。 “看你们一个个今天在讲堂上心不在焉的样子。”柴夫子无奈,“八月半歇假几日,正好也让神魔两族的客人瞧瞧我们人间的无限风光。” * 人间八月半,月圆仲秋,听闻是一年一度花好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嘉禾对此趟下山之行早已满怀期待,近几日抽空就去缠着谢渊要听民间的传说与故事,嘉荣的欣喜虽未显露在脸上,却已偷闲将离天息山不远的宁城地图翻了个遍。 八月半当天,众人早早告别柴夫子,欢欢喜喜下了山,只留祝壬一人与柴夫子作伴。 这位少主对凡间玩意毫无兴趣,择了个腿脚不便仍需静养的理由选择留在人间草堂。 下山之路十分顺利,嘉荣与其他人有说有笑,倒不觉得这山路十分漫长。 天色渐晚,刚迈出天息山结界,季鹰便放肆地一声大喊,似要将这些天的憋闷全部宣泄出来一般。 嘉荣感觉整个人突然变得轻盈无比,经脉里不断涌动的缕缕灵气正欢快地奔腾,沁透全身。 虽然喜欢人间的日子,可当然还是做神女来得自在。 她不由迈开脚步,牵起嘉禾的手向前飞去。 她脚下一路印出朵朵若隐若现的灿烂小花,在点点星光的映照下如一条飘逸的花路绵延向前,随着她手臂轻轻一摆,莹莹绿光从指间宣泄而出,路边的草木如逢甘霖,在夜光中舒展叶子焕发出无限生机。 谢渊在她身后看呆了,从前只知三界,却到今日才真切感受到人神差距。 在神族面前,他竟会觉得自己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有些无用。 “谢渊兄。”有人走近搭过他的肩,“不必在意,各有各的使命。” 谢渊扭头,谢轻舟正勾起折扇笑望着自己,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反倒让谢渊正经觉得他不是玩笑。 谢渊见惯了谢轻舟超脱世外的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现下倒有些意外。 “多谢轻舟兄宽慰。”谢渊点头,“我没事,投生于皇家本就是我之大幸,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比平民百姓的日子好上不知千倍万倍。” “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谢轻舟拍拍他的肩。 半人血脉的魔族左使,这些年在魔域应该也过得很艰难吧,不知为何,这条凌乱的思绪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