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你大学学的金融?” “嗯。” 宋杳啧啧:“那你存款应该不少。” 她上大学那会,金融学在她们隔壁院。大一的时候有几个同班同学转专业去读金融,每回都要被他们老师拉出来调侃,说你是不是以后想搞钱。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气场太过游刃有余,她总觉得周鹤归应该属于那种在行业里很出色的人。 “中规中矩,”周鹤归很谦虚,“主要平时也不怎么花。” 宋杳想想也是。 就周鹤归这种清心寡欲的单身男人,给谁花钱去? “不过,”她又说,“都辞职了,就好好享受生活。” 周鹤归停下笔,抬眼。 “你都不工作了还想着工作上的事,折磨自己呢?” 这话说得糙,却在理。 明明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这几天周鹤归却像拧不过来的绳,因为日子相比以往过于舒坦,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让自己保持高度的清醒和效率,便提前“贷款”了日后的焦躁。 “太闲了。”他这么回答宋杳的话。 宋杳走到店内一排排书架中央,挑了几本自己看过的外国文学。 “闲了就看书,”她将书籍堆叠到桌上,“这么大的书店全是你的,你就不会好好利用吗?” 周鹤归严谨道:“爷爷的。” “……” 这怎么一个比一个执拗? 没等宋杳继续讲,店里忽然来了客人。 那人似乎是目的明确的,按照分类找到书架,取下自己想买的书,便去结账了。 周鹤归只好暂时忽略她,起身去收银台。 感到闷热,宋杳推开桌边不远处的窗。 霎那间,空气跑进来,伴随着蝉鸣和阳光,还有老树因暴晒而产生的独有的树叶香气。 书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宋杳倚着窗子,视线越过书桌,望向收银处的男人。 他应是天生就不多言、不爱笑,面对客人也是如此,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收账机器。宋杳看见那束淡蓝的、洁白的绣球桔梗花被他摆在一旁,已有了微微枯萎的架势,却不妨碍它仍旧是书店里的亮点。 等到客人离去,周鹤归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 视线一抬。 空气中闪烁着微弱的“丁达尔效应”,尽头处,是刚刚被他关上,而现在又被宋杳打开的窗。 他没戴眼镜,能看见窗边的女人,却看不清她藏在逆光处的神情。 而与他隔桌相望的宋杳,没避着他的目光,从他微皱的眉头中也能明白,男人只是单纯因为光太刺目,而做出的下意识反应。 可左胸膛内,跳动的频率却隐隐加快。 “要命。” 网上果然没骗她。 近视的人看谁都深情。 宋杳也不多待了,林一晗教她,追求者不能逼得太紧,点到为止,才能留下遐想。 她没忘了带上周鹤归给她的膏药,走到收银台。 试探道:“那我先走啦?” “好。” 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行。 她这人最爱做有挑战的事。 “这个,”她反手用食指在后脖颈处膏药上点了点,语气轻快,笑弯了眼,“谢啦!” 身影消失在门口,巷尾的书店瞬间重回了以往的寂静。 周鹤归将桌上的工具书叠好,手背碰到宋杳拿过来的书时,止了动作。 窗外飞过几只惊弓鸟。 他将工具书收到角落,原本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那几本外国文学。 算了。 既然都回来了,便“入乡随俗”,享受享受慢生活罢。 - 午休时间,宋杳和江柏悦一起回了家。 甫一进门,就见江柏奕乖巧地坐在饭桌前,心情看着都没有往常愉悦。 趁着江柏悦去厨房帮忙,宋杳凑到少年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今天怎么这么乖?” 江柏奕愤愤道:“你是不是和我姐说我被人收保护费的事了?昨天我回去被她教育了一个晚上。” 宋杳有恃无恐地“嘁”了一声:“你们都多大了,还玩收保护费那套呢,电视看多啦?” 江柏奕看着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