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的话一说出口,人群中顿时传出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夏圭,字禹玉,在绘画方面被称为“南宋四家”之一,他的山水画师法李唐,又吸取范宽、米芾、米友仁的长处而形成自己的个人风格,虽然与马远同属水墨苍劲一派,但却喜用秃笔,下笔较重,因而更加老苍雄放,号称“马夏”。 旁边的光头听到唐老开出的条件,吞咽了一下口水:“唐老,据我所知,夏圭的传世作品均被辑入《故宫名画三百种》,其中一幅《遥岑烟霭图》,现就藏于故宫博物院,没想到民间竟然还能有他的画作!” “是啊,那幅画也是我费尽心思才得来的,始终视若珍宝,更是今天这个茶会压箱底的宝贝。” 唐老神采奕奕的看着我:“小友,你看我这个当账的物件,你可还满意?” 我嘿然一笑,委婉的回应道:“老爷子,实在抱歉,我这个人对于书画造诣不深,这幅婴戏图也是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您也知道,伺候古画是一件劳心费力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再拿同类的物件了。” “小兄弟,你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唐老跟你换东西,你竟然也给拒绝了?” 大光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该不会不知道夏圭是谁吧?那可是南宋四大家之一,跟李唐、刘松年、马远齐名的绘画大师。” “我这画不值什么钱,唐老的东西太贵重,我不敢收。” 我挠了挠头,装傻似的给出了一个回答,但心里却一点都没在乎。 都说古玩行水深,而且没什么好人,没想到就连唐老这种受人敬仰的泰斗,也动了骗宝的心思。 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分明就是看我年纪尚轻,将我当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 夏圭的确是南宋四大家之一,他早年间画人物,后期才画了山水,并且是以山水著称,才跻身四大家之列的。 此人下笔较重,画风老苍雄放,在用墨方面,尤其善于调节水分,而取得更为淋漓滋润的效果,在山石的皴法上,常先用水笔淡墨扫染,然后趁湿用浓墨皴,造成水墨浑融的特殊效果,被称作泥里拔钉皴。 至于夏圭的人物,我虽然不敢说不好,但是跟他的山水比起来,绝对没有那么出彩。 但凡是夏圭画出来的人物画,一定是他早期的作品,我连看都不用看,也能猜到那画没什么吸引我的地方。 如果是让我去收这幅画,面对出自南宋四大家手中的古画,花多少钱我都愿意砸下来,但要是让我用这幅婴戏图去换,我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原因很简单,其一是因为夏圭的人物画不出名,唐老那画最出彩的点,只是在于夏圭的名气。 其二是因为夏圭有画作流传于世,但我这幅没有署名的画,虽然找不到主人,但稍微懂点行的人,都清楚它九成是仅存于世的孤品。 如果上拍的话,我这幅没有题跋落款的画,肯定是比不上唐老那幅人物图值钱的,但是在唐老和冷先生他们这种大藏家眼中,这东西是绝对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他们不缺钱,未必能看得上夏圭的人物画,但一定会喜欢我这幅婴戏图。 这就像是一杯水,对于寻常人而言并不重要,但是对于身在沙漠要渴死的人来说,意义非凡。 这个比喻或许并不恰当,但大致的意思还是差不多的。 唐老见我两次回绝,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依依不舍的叹了口气:“可惜,我今天注定是与这幅画有缘无分啊!” 其余人闻言,也都嘀嘀咕咕的说我是个傻子,摆在眼前的漏都不去捡。 我隔壁展位的光头一看就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眼见我回绝了唐老当账的条件,赶忙凑了上来,顺手在自己的摊位拿起一只宣德炉递了过来:“小兄弟,你刚刚说自己不喜欢字画,那你看看我摊位上的这些东西能入眼吗?只要你愿意换,我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 我接过光头的香炉,连看都没看,都倒着扣在了他的桌子上。 倒不是因为这香炉做的太假,而是做得太真了,他这种双鱼耳炉市面上本就罕见,而且价值要比他桌上其他所有东西加起来还高,如果这是真品,根本不可能被摆在桌子上。 光头看见我将双鱼耳炉倒扣,用身体将其挡住,低声道:“小兄弟,你回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给我讲一课啊?” “咱们之间没有贸易关系,你这东西想怎么用我管不到,也不想管。” 我戏谑的看着光头:“我来这里是交朋友的,我真想讲,你敢听吗?” 光头看我年少,正欲再说些什么,他身后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就连唐老看见赶来的林江皓,都客气的打了个招呼:“林先生,您怎么有雅兴,来这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