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柱旋转着,带着低吼,飞速向着罗斯威尔的方向而去。 陈剑秋策马而奔,和黑萝卜继续着追风之旅。 他们很快就和风柱平行了,陈剑秋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看着这个怪物恶狠狠地一头撞向了那座小镇。 首当其冲的,是镇子最外围的几座已遗弃了的土坯房。 它们没入了风柱之中,陈剑秋无法穿过风柱外围厚厚的尘壁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等到风柱过去之后,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镇子里还剩下的人多半没有料到龙卷风会向镇子的方向而来,此时的他们正四散着向镇子外围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尖叫,尖叫声中,混杂着西班牙语和英语,但很快被龙卷风的怒吼淹没。 只有一个人没有走,他是本地的神父。 是的,这个破落的镇子上居然还有一个神父。 几年前,他和沃恩的军队一起,将主的“恩泽和教诲”带到了这片土地上。 枪和十字架,如今都即将毁灭。 此时的他站在自己的那个土坯小教堂前,看着那根肆虐的风柱,闭上眼睛做起了祈祷。 风暴很快吞噬了他和他的教堂,把一切都撕碎了,并且将碎片高高抛起到了空中,绕着风柱的中心漫天飞舞,随着风柱和云层继续向前。 除此之外,陈剑秋还看见的,因为没来得及躲避而“螺旋升天”的,包括且不限于:牛、马、木栅栏、水桶等。 这龙卷风就像一个榨汁机一样,把碰到的东西统统地吸入空中,搅在了一起,身后留下一片废墟。 看样子,这个小镇多半是要被摧毁了。 陈剑秋有点遗憾,如果他的计划成功,现在这怪物其实砸得是他的场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 这些破铜烂铁,砸了就砸了吧,不破不立,说不定还是个好事儿。 陈剑秋驱使着黑萝卜偏转了方向,和龙卷风渐行渐远,向着石头堡垒的方向而去。 他现在更关心的,其实是那一边的情况。 ...... 两天前,石头堡垒里,石墙上。 一个身穿制服的大耳朵士兵目送着沃恩带着寻找石油的大部队离开,嘿嘿一笑、。 按照沃恩之前排定的顺位中,是没有他的,他只不过是比其他士兵地位略高一点的老兵头而已。 不过昨天晚上,沃恩临走前,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兵营里,对他面授机宜,随后把留守的几十号人的指挥权交给了他。 “记住,等我们离开后,尽快动手,最好是晚上!”沃恩最终叮嘱了一下,他把自己的怀表丢给了大耳朵,“好好干,这次如果干得漂亮的话,你就是下一任驻守官。” 想到这里,大耳朵顿时踌躇满志,他的眼睛里露出了凶光。 杀人么,什么时候不是杀?那群人也就十来号人,其中还有俩女的。 于是,他转过头准备安排。 然而,他只看见一个平时和他关系最好的士兵站在他身后,除此之外,城墙上已经跑得一个人都没了。 “那帮印第安人在哪?”大耳朵只得问那个士兵,“还有刚才城墙上的人呢?都跑哪去了?” 士兵指了指身后,石墙的里面:“喏,在那呢。” 大耳朵赶紧跑到石墙的另一侧,沿着士兵指得方向看去。 石墙里面的营地里,那帮印第安人居住的屋子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由三个小桌子拼成的大桌子。 一群人把那张桌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其中有那些印第安士兵,还有自己的同仁们、 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盯着里面的桌子,哪里还分什么彼此。 在西部,能同时将这么多人吸引到一个地方围观的,只有两种活动。 一种是决斗,另一种,就是赌局。 而下面现在进行的,显然是第二种。 桌子周围坐着几个人,其中有霍尔姆斯的那几个跟班,也有自己的士兵。 此时正轮到一个黑人坐庄,他的手里拿着一叠扑克,正在给大家发牌。 “各位,各位,听我说哈,输光了的请自己离场哈。”黑人一边洗着自己手里的牌,一边向着坐在桌子边的赌局参与者说道。 大耳朵有点恼火,沃恩这前脚才刚走,这帮人就跟放了羊一样,完全不把自己这个临时的指挥官放在眼里。 他急匆匆地从城墙上爬了下来,向着人群跑去。 大耳朵来到了围观的人群边上,此时这里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挤也挤不进去。 他一把抓住最外面一个垫着脚往里面看的士兵: “你们怎么不去执勤?你们枪呢?” 那个士兵回头看了大耳朵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扔屋里了,老大都出去了,执什么勤?” 说罢,便继续扭过头去,不再理大耳朵。 大耳朵气得蛋都疼,他使出蛮力,硬生生开始往人群里面挤。 他得尽快阻止这毫无纪律的行为。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后,他终于挤进了内圈。 大耳朵整理了下制服,刚准备说话,周围的人群突然又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 看样子,上一轮的牌局已经出结果了。 大耳朵抬头一看,黑人正抱着头,看着眼前的两条A哀嚎,而他对面的一个士兵,正把大笔的钞票往怀里搂,脸上都笑开了花。 他的底牌并不大,但是结合公牌是三条J的葫芦,把黑人赢了个底朝天。 肖恩依依不舍地站起来,突然看到身后的大耳朵,便把手中的扑克交到了他的手里、 “你来做庄吧,我输完了。”他对大耳朵说道。 大耳朵本想拒绝,可那副牌已经被塞到了他的手里。 黑人一脸神伤地分开人群走了出去。 周围的士兵有些不忿,他们很多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可这个临时的营地指挥官刚一来,就直接上场了。 实在是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