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听一句好话怎么就那么难呢?好不容易再次相见,你就不能夸夸我吗?” “有道理。”太宰治屈指抵着下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比如恭喜你跳进了另一个魔窟?” “……算了你还是闭嘴吧。”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将目光投向对方,“你选谁不好,干嘛非得把主意打到咒术师身上?明明可利用的家伙有很多不是吗?你就是闭着眼睛乱扔飞镖都能扎中一个。” 他歪了歪脑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反过来问她:“难道你不觉得加入咒术师会比单纯地玩弄蠢货更有意思么?既然这是一场游戏,那么满足我的乐趣才是最重要的吧?” “游戏。”少女轻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随即冷淡下来,“人生可不是游戏,你要是抱着这种心态来拖我们下水的话,我会生气地把你吊起来打哦。” 太宰忽然顿住,但很快的,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意味不明的语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小柒,你懂什么是生气了吗?” “还有‘我们’,难道你又给自己找了新伙伴么?是那几个咒术师?”他嗤笑着,唯一暴露在外的那只漂亮眼睛里总是带着一丝微妙的嘲讽,“你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呢。” “这也算是一种技能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柒早就听习惯了少年的讽刺,因此她并不在意地、只安静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平静地开口:“与其问我懂不懂生气,我更想问你为什么生气,因为我跟咒术师走的很近?还是因为你没法接受我选择了别的路?又或者……” “你在生气我抛下了你?”想到这种可能性,她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仿佛是在照顾他的心情,可她注视对方的眼神,却是一片无情的冷漠,“因为我将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那里,所以你才会如此不甘地、报复一样地盯上我的新伙伴?” “太宰,你不希望我离开吗?” 少女犀利的言辞犹如刀尖般硬生生地剜掉他裹住外部的层层骨肉,要强行剖开他的内里,逼着他不得不把那颗乌黑恶臭的破烂心脏敞露于冰冷的空气中、暴晒于炽热的阳光下。 太宰治近乎狼狈地别开了脸,在柒冷静淡然的视线下,内心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转身逃跑的念头。 但他终究忍住了,他不想当着柒的面落荒而逃,即便她早在很久以前就看透了他的软弱。 “小柒……” 黑发的少年低下了头,被迫妥协般地恳求她不要再说了,像是抓住希望似的,伸手拉住了她衣袖。 柒没有拒绝他主动凑过来发出的求和信号,如同以往每一个抚摸着他哄他入睡的夜晚,这一次,她依然张开了双臂去拥抱安慰难以沉眠的他。 太宰治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孩,似是累极了地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阖上眼,忽然放松的姿态仿佛漂泊已久终于能够回到港湾的船,安心地任由自己沉醉于美梦,哪怕这是一场虚假的幻境也甘之若饴。 柒轻轻拍打着他纤弱单薄的后背,温柔地哄着他,然而在人看不见的死角,却暗自垂眸,掩去了眼底淡漠无感的神色,面色平淡地完成这例行公事。 “太宰。”等对方的情绪稍微和缓下来了,她偏过头,温热的软唇似碰未碰地贴近了他的耳畔,轻飘飘的声音透着一股空灵,宛如久不着地的枯黄落叶,“我需要你的帮助。” “来帮我吧,就像我以前带你离开那样。” “好啊。”他微微地笑了起来,轻缓的语气同样透着一股空洞乏味,不含一丝期望的死寂,“我会帮你的,只要是小柒你,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哦。” 然后,我们会回到曾经……曾经只有我们两人互相拥抱取暖的时候。 “跟我一起离开吧,小柒。”让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充满了绝望和腐朽的无聊世界吧。 似乎是听出了少年暗藏于请求下的渴望心声,柒不由迟疑。 她之所以会请太宰帮忙,是为了等监视五条的任务结束后能够顺利脱身才想着提前留一条后路,她看出了高层的不怀好意,监视的命令迟早会变,而五条又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这种情况下唯有太宰可以完美地接应自己,但如果付出的代价是跳入另一个火坑的话…… 那就算了,还是继续等待观望吧……之后总会出现更好的选择的。 就在柒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比较好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从背后传来的一阵细微响声。 她下意识地扭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高大身影静静地立在走廊尽头,不知站在那里看了他们多久,又听去了多少。 ——是五条悟。 思念着与自己分开的恋人,于是赶紧结束了任务急匆匆赶回来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