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东无奈摆手,“行行行,到金陵我做东,反正也被你讹惯了。” 韩少攻听他们斗完嘴,摆手道:“去金陵的事情还早着呢,喝酒这事却宜早不宜迟,反正今天你们也没别的事情,不如先喝一顿。”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莫言忽然开口,“是没什么事情。” 于东看了眼莫言,这位看着老实巴交的,其实蔫坏得很,他肯定是自己想喝酒了,所以才“适时”地表示自己可以赴宴。 余桦跟苏桐也接着说,“明天有事,今晚没事。” 韩少攻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今晚喝酒,不过谁做东?按照余桦刚才说的那套,是不是该莫言做东,毕竟莫言你在燕京待的时间最久。在这里,你该是东道主。” 莫言颇为沉稳地点点头,“要说我做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说我是东道主,这话就错得离谱。真算起来,也该是于东跟苏桐,他们两个可是在燕师大上的学,不像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里。” 看到火烧到自己身上,苏桐连忙说道:“虽然同样在燕师大上的学,但是于东可是我们中文系的优秀学生,那是不能比的。我们院的胡院长,待于东跟亲儿子没两样,要说他不是东道主,都没天理了。” 于东瘪了瘪嘴,得,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他头上来了。 “行吧,也不单独请你们几个了,再叫上几个朋友,咱们晚上出去好好吃一顿。” 于东说要请客,请谁他们当然都没有意见。 一开始说要再叫几个朋友,这一叫就有些收不住了。 王安意、铁琳、赵厉宏……随便叫叫,就小二十人了。 众人也没去其他地方,就在所住的酒店订了一个大包间。 近二十个作家坐在一起,难免会聊到文学。 虽然这次的作代会开得热热闹闹,会上的报告也做得非常漂亮,但是不少作家对作家的处境还是有些担忧。 赵厉宏就是其中之一。 “十年前,大家都认为是新时代文学的黄金时代,作品多,读者多,一切都很繁荣。但是才过了十年,情况就变了,如今作家们的作品越来越少,读者也越来越少。小说,慢慢地被边缘化。”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厉宏看向于东他们几个:“于东他们这几年表现很好,看起来似乎新一波的繁荣将会出现。但一种集体的繁荣,是少数几个人难以带动起来的。我认为,不是作家们成就了黄金时代,而是黄金时代成就了一批包括我在内的作家。我们是历史中的作家,而历史,则并非我们作家的历史。” 苏桐开口说道:“好的东西、有情感的东西是超越时间的。一两千年以后读,也可以唤起情感记忆。现在的文学越来越边缘,越来越丧失读者,是因为很多作品没有提供历史,既没有个人的,又没有集体的记忆。文学留住时间、留住记忆,是作家对历史负责的一种态度。” “我不太认同苏桐的话啊。”韩少攻说,“作家的历史无非两种,一种是革m性阶段的历史,可遇不可求。一个作家碰上这个时代太幸运了,在座很多作家赶上了一个小尾巴。实际上,更多的历史阶段是一种积累性的工作。我们如今面临的可能是文学的沉闷开端,当然,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做很多工作。如果文学是长久的,那它也未必需要提供历史。” 韩少攻说完之后,看着苏桐,等他反驳,不过苏桐托着下巴却没开口。 另一边铁琳说道:“苏桐有一句话我是非常认同的,文学留住时间,留住记忆,是作家对历史负责的一种态度。这句话我所理解的是,我们并非是历史学家,无需去纪录历史,但是我们笔下的文字,必将展现我们所处的历史。但是韩主席的话也很有道理,大部分的历史时段是一种积累性的工作。” 铁琳这次刚升中国作协副主席,虽然在这样的场合大家并不论官职,但是她毕竟也要注意作家们的团结,所以才会适当说一些平衡的话。 随后,她又看向于东:“于东,你怎么看?” 虽然在座所有人中,于东最年轻,但是这场饭局的东家,而且这几年于东蜚声文坛,特别是在走出国门这一块做得最为出色,叫他出来说两句,也正合适。 被铁琳cue到,于东没有谦让,点头开口:“我赞同苏桐的作家需提供历史的说法,也赞同艄公所说的如今文学可能处于沉闷开端时期。但是我这个人比较务实,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些作家现在所需要做的是,把我们的东西让更多人看到。我自始至终认为,不管是什么时期,中国都不缺乏好的作品,中国的好作品,也会是世界的好作品。”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努力走出国门?”赵厉宏问道。 于东摇了摇头,“赵老师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们可以走出国门,而不是把走出国门作为我们的目标。我说这个,是想给诸位一些信心。我们中国的文化、文学,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挖掘的东西。读者不爱读书了,有作家的原因,有读者的原因,也有时代的原因,但是这都将会过去的,我们所要做的是静下心来创作。即便真如艄公所说,现在是沉淀的阶段,那我们要做的也是沉淀,而不是离开跟放弃。” 这次赵厉宏没有提出疑问,但是他在心里还是认为于东有些理想主义。或者说,于东因为通俗作品受到读者的青睐,让于东以为,文学颓势是可以轻松扭转的。 其实这倒是误会于东了。 于东比谁都清楚,想要扭转颓势的难度。 但恰恰如此,于东更明白,如果他不来做些事情,而是随波逐流,一切顺势而为,那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