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着些许瓶瓶罐罐,挡住了矮屋的小门,门一开顿时就被推倒了。
一阵惊奇的声音响起:“咦!是余道友,道友你可算是出关了。如何,修为大增?突破了?”
好奇的声音,从酒糟鼻道徒那里传出来,对方伸着脑袋,从一个角落冒出。
这让余列本是喜悦的心情,顿时就像是听见了乌鸦叫声一般,减色不少。
更准确的说,余列比听见了乌鸦叫声,还要暗皱眉头。
酒糟鼻道徒视若不见,他吸着鼻子,狐疑的打量着余列,都囔到:“瞧不出修为有啥变化了呀,你这道人,究竟在隔间中作甚了,白白耽搁了这么多天的活计。”
这厮的修为远在余列之上,是个老道徒了,年岁四十多,属于八品下位,并且踏入进下位道徒已经是多年。
因此酒糟鼻能够通过余列身上的气势,大致的辨认出余列的真气浑厚程度。
余列只是拱了拱手,平静的说道:“贫道闭关,耽搁了药房的生意,道友们直接将贫道的那份银钱刨除便可,不必客气。”
话说完,他立马就关好隔间小门,离开而去。
只剩下那酒糟鼻急忙走出,半是恼怒、半是狐疑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酒糟鼻冷哼着:“你这小子,几日不见,态度比之先前更是无礼了,简直目无前辈!”
余列那一边,他听见了身后那酒糟鼻道徒的冷哼,也是在心中冷笑:
“老东西,迟早给你好果子吃!”
若是说余列对于出城还颇是顾忌,不敢一个人径自的去,但仅仅和这酒糟鼻发生冲突,他却是丝毫不怕了。
因为似酒糟鼻这等在道城中做苦工修炼的老道徒,别说这厮还只是一个下位道徒了,就算对方是个中位,其也是难以掌握有上等法术。
否则的话,对方绝不至于还身处于劣等的药房中,得辛苦做工。
而上等法术者,一般而言,往往就只有同为上等法术者,才可以抗衡、追击、克制。
道人使用符箓等威力高过上等法术的东西,因为终究是外物的缘故,使用无法随心所欲,也是不如法术来的方便。
只要酒糟鼻手中没有任何一方上等法术,余列基本上就算是打不过对方,也能从其手下逃遁,顶多是吃点小亏。
不过余列也不至于当场就要和酒糟鼻直接翻脸,且先继续无视对方便是。
冷笑后,余列脚步急匆匆,彻底走出了药房。
但是当余列走出工坊内部,快要彻底踏出工坊的那一刻,他的脚步忽地一顿,身子定在了工坊的大门附近,没有再往大门外踏去。
余列皱眉的看了看天空,又回头看了一眼工坊中一方偌大的报时牌子,皱眉暗道:
“没想到,现在竟然是丑时了。”
闭关多日,余列有些时辰不分,他见药房中灯火通明、腥气遍地,道童们忙碌不已,下意识的就以为还是白日。
结果现在出来一瞧,工坊以外是黑漆漆的一片。
原本白日间忙碌无比、人流如潮的工坊,此时变得是寂静,又诡异。
浓郁的夜色中,那些部分会闪烁灵光的牌匾等物,也是暗澹了。仅仅有一艘艘沉默的灵舟灵车,像是鬼车一般,在道城中无人的浮游。
下半夜的潜州道城,就像是死了一般的寂静,城中毫无没有活物活动的迹象。
即便是已经掌握了上等的御风术,擅长逃命,余列此时也是明智的在工坊大门附近找了个灵气稍微浓郁点的地儿,就地打坐盘膝,没有再往工坊外踏足半步。
因为在潜州道城中,可是存在着这样一个规矩:
子时一到,生死自负!
潜州道城的白日和上半夜,规矩森严,律法完备,有诸多的鬼神犹如蝇虫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保证着道城的运转,压制着众多的道人。
但是当子时降临后,整个道城就会像是沉睡了一般,街道上将不会有鬼神游荡,仅仅在各大工坊、旅店、楼栋等地中,还存在着道律,不可作奸犯科,违者会重罚,更甚白日!
而工坊、旅店、楼栋等建筑之外的地方,则是厮杀斗法皆可,道人们各凭本事。
至于在繁华的内城区域,为何会存在着这样一条有碍生计的规矩,其用意究竟是为何,余列并不太清楚。
他只知道的是,一旦到了下半夜后,除非是天大的事,千万不要离开旅店等地,否则上了街道,很可能就会被人捡尸、收尸、守尸,第二天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了,若是胆子大,也可以提前上街,去收别人的尸,猎取横财。
余列谨慎的,在工坊的大门内一直盘坐到了寅时末尾,然后才睁开了眼睛,瞅看工坊之外。
此时距离日出不远了,正是一日之色最是阴寒和黑暗的时间,隐隐约约的,余列仿佛听见了远处街道上隐隐传来了呼啸声,以及轰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