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贼军逃走的山林中忽然乱箭齐发,瞬间便倒下数十人,薛河大惊,从大石上起身,肩膀上已经中了一箭。 幸好有铠甲罩身,只是擦破了点皮,薛河顾不上疼痛,戴上头盔大喝道:“有埋伏,御敌!” 不等他招呼士兵,前方林中一阵急促的棒子声响,便听得喊声大震,无数汉军竟从林中杀出,对着乱石滩中的魏军又是一轮乱箭。 薛贵正抓住一只野猪腿准备割下来,看到汉军杀出,便带领部下当先冲过去,他知道薛河就在不远处,正好表现一下自己。 “哼,不知死活!” 一名武将踏步上前,手中弯刀格挡,将薛贵的拔剑架住,抬起一脚便将他踢得跌坐在地上,马上就有几名枪兵上前,不等薛贵爬起来,便被数杆枪刺穿。 魏军一片大乱,薛河见状心中一沉,知道中计,看谷中草木晃动,旗角飘展,不知道有多少伏兵杀出来,士兵根本不听号令,只得转身往来路逃走。 无数汉军冲杀出来,枪兵将魏军聚拢一处,弓箭手威慑压制,大喝道:“投降者免死!” 许多魏兵还来不及拿起兵器,看到如此多的敌军,薛贵一个照面便被杀死,薛河也不见踪影,只得就跪地请降。 薛河丢盔弃甲逃出河谷,只有不到两百兵逃出来,个个狼狈不堪,也不敢等候集合逃兵,牵过战马便往大营退走。 带着连同路口看守马匹的一百人,薛河来至宿胥口大营,也不下马直奔着辕门便冲了进去。 轰隆—— 薛河还未反应过来,忽然马失前蹄,坐骑嘶鸣着滚倒在地,连同他一起摔落下来,被摔得头晕眼花,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围上来五花大绑了。 “何人大胆?”薛河挣扎着,眼睛里进了沙土,磨得眼泪直流,怒吼道,“我是薛河,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放开我。” “嘿嘿,抓的就是你!” 身旁一人冷笑着,便被被几个人拖着向前走,身后一片嘈乱,士兵们惊慌喊叫着,也不知发生何事。 不多时到了帐内,薛河眼中的泥沙被泪水冲洗,勉强能够睁开眼,模模糊糊看着帐内的人,装扮竟都是汉军。 薛河浑身一颤:“你,你们是何人?” 只见上首一人沉喝道:“你们这是作甚?还不给薛将军松绑?” 身旁的人赶忙将绳索解开,薛河用衣袖擦着眼睛,已然意识到大营很可能是被汉军给占了,借着擦眼泪的机会思索对策,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抉择,这关乎生死。 那人也不急着逼问,静静地等着,这让薛河愈发不安,眼睛终于舒服了一些,他抬头看去,只见帅位上坐着一位高大威猛的络腮胡武将,左颊上从眉角处有一道暗红色的刀疤,看起来愈发显得凶狠。 “敢问阁下是……” “某乃汉辅国将军寇威是也!”那人的目光冷冽,锐利得似乎能看穿他的心事。 薛河吃了一惊,忙低头道:“原来是寇将军!” 寇威这几年南征百战也立下不少功劳,名声渐显,与魏军多次交战大展神威,加之他被关羽收为记名弟子,又是刘封身边得力的大将,薛河也几次听司马懿提及。 寇威言道:“薛将军,宿胥口已被某所得,今汝失了要塞,兵败被俘,可愿降否?” “这……”薛河一阵犹豫。 他本就是游侠出身,最喜争强好胜,只求有个脱身之处,争取功名光耀门楣,将来衣锦还乡让兄长好好看看,对于司马氏并非死心塌地,更没必要为此搭上性命,但要说直接屈膝投降,他一时还真是难以接受。 犹豫之间,却见寇威摆摆手,淡淡说道:“推出去,斩了!” “寇将军饶命,”薛河脸色大变,听寇威的语气竟对他毫不在意,赶忙跪倒在地,“在下愿降。” “哈哈哈,这才是,”寇威大笑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司马懿父子为天下人唾沫,你还与他同流合污,岂不叫你祖上和家人蒙羞么?” 薛河心中一怔,忽然想起此时在河东的兄长和家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被同乡之人耻笑,亏自己刚才还想着衣锦还乡,只怕回去要被人戳断脊梁骨了。 “薛将军请起!”见薛河归降,寇威从帅位上下来,亲自将他搀扶起来,笑道,“将军弃暗投明,吾自会禀明大将军,今有一件大功成全于你。” 薛河惊喜不已,躬身抱拳道:“但凭将军差遣。” 寇威言道:“某奉大将军之命来取黎阳,今黎阳被鲜卑军围攻,必然混乱,请将军还做魏军前往黎阳城下,若能赚开城门,这首功便算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