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毌丘俭因何发怒,正惶恐之时,却见毌丘俭拂袖而去,虽然没有看大厅一眼,但谁也不敢再留,纷纷散去,酒宴草草结束。 书房之中,毌丘俭面沉似水,常林默然而坐,叹道:“想不到钟会此子竟然栽赃陷害,此等人焉能与之共事?” 原来钟会在书信中陈述历城兵败之事,将过错全都推在张特一人身上,说张特不会领兵,走漏消息才让守军有所防备,反中了历城守将王平之计,才导致全军大败,请毌丘俭惩处张特。 毌丘俭正为张特之死悲愤,钟会再反咬一口,怎能不让他震怒?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 毌丘俭咬牙道:“身为统帅,不思己过,反怪他人,真是岂有此理!” 常林劝道:“事已至此,还望将军冷静,大敌当前,不必因此事动怒,钟会既然自请守东平,将军便可放心与姜维一战,若是历城汉军进兵,东平再失守,倒要看看他钟会还有何话要说。” “哼,竖子不足与谋!”毌丘俭猛拍桌案,沉声道,“待此间事了,某当亲自上书,请将钟会调回邺城,哪怕另派他人来,也胜过此人。” 常林暗叹一声,无奈摇头,钟会自来军中之后,将各营搅得一团乱麻,原本团结一心的幽州兵马乌烟瘴气,众将无不厌烦,如此将帅不和,军心不稳,如何败敌? 正在此时,探马来报,汉军离开土鼓山大寨,经钜平向东进入台县,于露水岭下寨,历城兵马至今未动,也没有增派兵力,动向不明。 常林言道:“吾军虽胜两阵,但未伤及汉军主力,反倒节节败退,今姜维步步紧逼,长此下去,济南必失矣!” “若非钟会无用,攻不下历城,焉能叫姜维逼迫至此?”毌丘俭此时完全将历城的过失算到了钟会的头上,打了胜仗却要退兵,这等窝囊之事他还从未遇到过。 常林道:“姜维领兵再进,露水岭不如土鼓山险要,吾料其营寨必有破绽,将军可设计破之,反败为胜。” 二人正商议对付破敌之策,忽然亲兵又走进来,带来的却是司马懿的书信,毌丘俭接过书信眉头紧皱,看封面几个字正是司马懿亲笔所写,半晌不曾打开。。 常林不悦道:“莫非是钟会恶人先告状,也向大都督秘报军情?” 毌丘俭脸色阴沉,他心中也是如此做想,如果钟会同时也向司马懿报信,意图让司马懿干涉他这一路兵马的军事,这二人行事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常林见毌丘俭面色不虞,言道:“何不先看看大都督有何将令。” 毌丘俭勉强忍着怒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将书信拆开来,看了片刻却眉头舒展开来,轻笑道:“你我错怪大都督了。” 常林诧异道:“并非为历城之事?” “是你我多疑了,历城之时才过一日,大都督远在河内,消息焉能一日便传回?”毌丘俭舒了口气,晃着书信说道,“大都督担心吾不能阻汉军,叫吾据险而守,汉军连年征战,粮草入不敷出,若能拖延下去,必有机可乘。” 常林皱眉道:“大都督何以知之?” 毌丘俭言道:“刘封领汉军主力于河内与大都督对峙,因粮草不足无力进取,其荆州、扬州、及关内各处粮草已经调拨于姜维、陆抗和邓艾三路兵,河内兵仅以洛阳粮草为继。” 常林言道:“如此说来,姜维这一路兵的粮草也并无多少,转运数百里之外,再到兖州军前,便只余一半,其军之中,粮草可能堪堪够用而已。” 毌丘俭缓缓点头,思索一阵之后言道:“大都督这封书信,倒叫吾茅塞顿开,据细作所报,姜维取祝阿之后,将粮草辎重皆屯于此,此番他兵力再进,台县距离祝阿超过五十里,粮草运送不如先前方便,可见机行事。” 常林眼睛一亮,笑道:“昔日刘封屡次所以胜者,因断敌粮道也,今汉军来露水岭,必要运粮,若能断其粮道,姜维必会自退。” 毌丘俭缓缓点头:“此事宜早不宜迟,吾与姜维鏖战于兖州,必须要在秋收之前将其败退,否则待秋粮收下,其军中充备粮草,便于我军大大不利。” 常林深以为然,如今魏国上下人心惶惶,加之幽州之事,更是民怨沸天,如果不能在短期内取得大胜,长此下去,久则生变。 二人记忆一番,毌丘俭马上派遣斥候往台县境内查探,只要能发现汉军运粮之路,毁掉许多粮车,兖州这一路兵马粮草不足,能就算姜维有通天本事,也只能望东兴叹了。 第二日斥候来报,汉军将土鼓山的辎重军器都从铜锣山后运送,土鼓山剩余的粮草都在铜锣山中存放,与露水岭相隔一座山谷。 毌丘俭闻报大喜,对常林言道:“今姜维屯兵露水岭,却将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