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面来的这支人马给了守军一点希望,但汉军也同样在等待,他们更相信李钰的实力,近两年的时间,从乌孙道到赤谷城,这对李钰来说,无疑是一条正名之路,回归之路。
随着骑兵飞快接近,在滚滚沙尘中终于看清了前方的旗号,那一杆青龙旗在风中飘展,上面绣着的飞龙似乎要腾空而起,正是汉军的旗号。
正从东门跑到南门的格柳拉面如死灰,守城都尉黯然道:“大王战死,大都尉大概也凶多吉少,城中士兵军心涣散,不会再有援军来了……”
另一名官员也无奈叹息道:“丞相,我们没有力量再战,大汉气势正盛,还是降了吧!你本就是解忧公主的后代,理应继承乌孙王的位置,有了大汉的支持,各部落一定会拥戴你的!”
格柳拉心头一阵狂跳,脸上却做着犹豫之色,沉吟片刻之后长叹一声,对守城都尉摆了摆手:“罢了,竖起白旗,投降吧!”
都尉点点头,马上传令鸣金,命人从城中找来白布悬挂在城楼之上,所有守军卸下盔甲,弃了兵器下城等候恭迎汉军。
城上才悬挂白旗,这边刘封已经催马赶往南门,李钰正带领大军簇拥到城下,一时间人马喧腾,显得好不热闹。
罗宪在阵前见到李钰,二人抱拳庆贺,好不激动,正在此时墨麒麟飞奔而来,李钰才回头看时,人马刹那间便到了面前。
“大将军……”李钰激动大喊,才说出半句话,刘封已经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直往李钰的坐骑上跳过来。
周围的亲兵吓了一跳,他们哪里认得出刘封,马上干嘛过来,有的刀枪并举,有的张弓搭箭,要不是看二人贴得近,早就动手了。
噗通——
二人从马背上掉落下来,摔得满地灰尘,头盔滚出老远,在两匹坐骑的环绕下相拥在一起,坐在地上抓着彼此的肩膀仰天大笑起来。
西征是刘封的夙愿,也是李钰的毕生所愿,今日总算合力完成!
想起他们在长安第一次相见,和邓艾三人座谈到深夜,其时虽有雄心壮志,但中原未定,谁也不敢保证会有今日,各自将梦想深藏心底,默默地为了中兴大汉东征西战。
从长安到赤谷城外胜利会师,近二十年过去,再想起往事,当真恍如一梦!
这一抱,是他们兑现诺言,了结心愿,成就彼此的见证!
千言万语已经无需多说,尤其是李钰,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二人虽然相见较早,但刘封毕竟是大将军,以如此身份竟然毫不顾忌地飞扑而来,和当年一般赤忱,足见性情之真。
罗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乌孙军打开城门,鸣锣敲鼓出城请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下马俯身说道:“大将军,快起来,格柳拉出城了!”
“哈哈哈,快起来!”刘封一阵大笑,在罗宪的搀扶下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尘土,与李钰上前纳降。
曼拜特刚才要动手,幸好被马忠及时拦住,直到二人走向城门,才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他真是大将军?”
“当然!”邓忠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忽然又觉得刘封刚才的举动确实有损大将军形象,赶紧解释道,“他平时可不这样的,大概是太激动了吧!”
曼拜特伸手摸着满脸的胡茬,蹙眉道:“我听说大将军年近半百,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邓忠也正奇怪刘封为什么剃了胡须,听曼拜特念叨,忽然想起邓艾在病床上感叹时光易逝,着急想出征的情景,笑道:“你不明白,年纪大了的人,总希望自己年轻些。”
曼拜特看他忽然变得老气横秋,嗤的一声冷笑:“你比我还小,你明白?”
“本将风华正茂,可不想明白老年人的道理!”邓忠傲娇地撇撇嘴,催马跟上前面的人,“快走吧,要进城了!”
此时格柳拉已经带领乌孙文武官员出城迎接汉军,出城时他就看到两个人影滚落马下,正自吃惊,却见那两人竟当先而来,愈发疑惑。
他们身后罗宪和马隆都按剑相随,到了近前先带兵看住跪倒的官员,才让刘封上前纳降。
格柳拉手捧乌孙王的大印,用中原话大声道:“乌孙丞相格柳拉领全城官员投降,愿从今后归顺大汉,乌孙各部永不背叛!”
刘封点了点头,示意李钰上前纳降,李钰整理了一下铠甲,大步上前搀起格柳拉,却用乌孙语说道:“丞相大人不必多礼,我们此番归来,是为西域的和平和繁荣!振兴乌孙,我玉荼蘼会和诸位一起努力的!”
格柳拉吃了一惊:“你,你就是玉荼蘼?”
“不错,正是在下!”李钰接过印信,指着旁边的刘封介绍道:“这位就是汉麒麟王、大将军、征西大都督刘封!”
“刘……你是麒麟王?”格柳拉惊得倒退一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愈发不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两军阵前,大将军怎么和孩童一样嬉闹?
刘封淡淡一笑,抱拳道:“在下刘封,也是坚昆国师!”
“原来是你,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格柳拉恍然大悟,随后又摇头苦笑不已,怪不得坚昆军忽然变得如此强势,乌孙也在半年时间覆灭,原来背后都是刘封在调度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