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大军赶到,漫山遍野都是黑压压的骑兵,金狮骑本就威震乌孙,更何况兵力多出三四倍来,钩镰军的士兵刚打了胜仗的喜悦马上变成了紧张。
孟观见士兵皆有惊惧之色,大声喝道:“诸位莫慌,国师令我等在此地诱敌,与乌孙军纠缠,有妙计对付他们。如今退后只有死路一条,唯有死守待援,全防御阵型!”
钩镰兵这段时间跟着孟观训练,早就对他十分敬服,此时大敌当前,确实后退无路,只能咬牙继续战斗,听到孟观传令,马上开始重新布阵。
他们平时训练有素,很快士兵们前后交错,形成了三道防御圈,外层用钩镰枪防御,专钩来犯马蹄,中层和内层用弓箭却敌,大盾排在前方,随身携带的圆盾挎在手臂上,以防敌军的弓箭。
这个防御阵型是他们训练最多的,钩镰兵虽说对付骑兵十分有效,但很容易陷入包围之中,行动不够灵活,只能依靠强悍的防御保存生机。
尤屠塔靡以为是那骑君作战不利,刚来的金狮骑也没有领教过钩镰枪的厉害,他们和方才一样,纵马一窝蜂地冲向了汉军,打算一次冲锋就将敌军淹没在马蹄之下。
唏律律——
很快战马的惨叫声就旷野上回荡,前排的骑兵人仰马翻,后面的冲上去,前后军挤作一团,被汉军拿长枪一阵乱捅,死伤无数。
尤屠塔靡站在后面的坡顶上指挥兵马,看到如此阵势,顿时吃了一惊,一时也搞不清是什么状况,马上传令暂停进攻,将那名骑君再叫来问话。
败逃回来的士兵也说汉军兵器古怪,还没冲到跟前马蹄就被挑断,金狮骑虽然强悍,但没有了坐骑,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击,反倒自己人被踩死了不少。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尤屠塔靡脸色铁青,红色的须发中冒出了一层油,狠狠地看着为数不多的汉军,周边躺下的金狮骑又密集了一些。
“弓箭,用弓箭进攻!”他重新下令,改变了进攻方式,命骑手向汉军防御阵中放箭。
金狮骑在四面将汉军围住,远远地开始向防御圈内放箭,还有几队游骑围绕着汉军来回奔走,边跑边射箭,这是草原上常用的围猎方式,对金狮骑来说轻而易举。
弓弦响动,霎时间箭矢如雨水般洒了过去。
那边汉军也早有准备,他们将大盾竖起来,在阵前形成一道盾牌墙,里面的士兵举起圆盾盖在头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堡垒。
笃笃笃——
耳边尽是箭簇打在盾牌上的声音,这些盾牌都是木头和兽皮做成,不像中原的铁质盾牌,没有那么坚固,也不是十分严密,总有一些箭矢会漏进来。
但钩镰兵全都是重甲步兵,穿过盾牌的箭矢没有多少,再射到铠甲上威力便大打折扣,虽然还不时有中箭之人发出哀号声,却不足以致命。
金狮骑居高临下放箭,近前又有骑射压制,孟观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一边组织士兵用盾牌挡箭,一面令弓箭手反击,很快周围靠近的骑兵也有人中箭落马,汉军的弓箭比乌孙军的更为强劲,即便是金狮骑装备精良,此时也不敢再过分靠近。
两军相持不到半个时辰,汉军的盾牌有些出现了破损,而且反击的箭矢也不断减少,尤屠塔靡在高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得意,等他们箭矢用尽的时候,再以全军冲击挤压过去,必能将他们踏成肉泥。
僵持之际,乌孙国师带着亲兵先赶到了战场,后面两万大军正在兼程而来,黄草泊是个相对复杂的草地,国师听说汉军人数极少,想尽快行军,占住这片有利地形。
尤屠塔靡简单向国师说了眼前的战况,那古怪的兵器似乎是专门针对骑兵的,如果普通的骑兵他早就催赶发动进攻了,但金狮骑是他一生的心血,无论士兵还是战马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么忍心这样白白损耗?
“这就是汉军的钩镰枪吧?”乌孙国师在马上喃喃自语,他身材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从马上吹下来。
尤屠塔靡吃了一惊:“国师知道这个兵器?”
烈日之下,国师端坐马上半晌不动,他全身照在黑色的斗篷里面,还戴着黑色的斗笠和面巾,手中拿着一根鹿头拐杖,如同天山里那些神秘的巫师,静静地看着远处防御的汉军。
停顿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当年中原三足鼎立,以魏兵力最强,由其是骑兵横扫中原,无人能敌,最终就是败在这钩镰枪下,鲜卑军也因之受到重创。”
尤屠塔靡忙问道:“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国师微微摇头,凝视着远处,缓缓说道:“不过四五千步卒,他们动也不能动,就算破不了,也能将其困死,要紧的是他们为何在这里苦苦支撑?”
“是啊,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尤屠塔靡猛然醒悟过来,两军即将决战,这几千步兵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刚才他只顾着打仗,死了许多士兵恼羞成怒,一心想着报仇,恨不得把这些汉军全部踩死才觉得解恨,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三军统帅,来决一死战的。
“不好,这是诱兵之计!”国师猛然浑身一震,手中的鹿杖指向前方,急急说道,“他们在这里死战不退,故意拖住我们,定有所恃,就是在等待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