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浑的身份毕竟是军师,在众人心中威望仅次于刘封和羊祜,听他这一番话,大家也意识到现场还有投降的乌孙将领,也都收敛了神色,言辞之间客气了许多。
羊祜再次开口道:“我等此番进兵顺利,速度极快,但战线也随之延长,还需注重后方粮道顺畅,否则万一粮草接济不上,三军将陷入危险之地。”
说到这里,他起身向艾斯勒和伊尔曼等人举杯敬酒:“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今后出兵,粮草接济和粮道维护还需仰仗诸位齐心协力,不容有失。”
一众乌孙将领受宠若惊,纷纷起身回敬,心中的一丝不满和难堪也转为感激,此时他们其实已经别无退路,但心甘情愿助战和心生怨怼却是完全不同的效果。
刘封将艾斯勒和伊尔曼请到同桌共饮,言道:“我看这尤屠塔靡虽然威震乌孙,但终归勇多于谋,他们的国师虽然有些手段,但我们自会对付,倒是大昆弥的真正实力,依你二人估计,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艾斯勒答道:“尤屠塔靡早年学过中原兵法,治军有方,昨夜在失密口损失的只是大昆弥的普通士兵,其余各部落的兵力还在,如果全部集合起来,至少也有三万兵马。”
刘封微微点头,又问道:“金狮骑的战力如何?”
这一点伊尔曼更为清楚,闻言答道:“金狮骑确实厉害,不要说我们其他部落没有一支骑兵能和他抗衡,去年康居的骑兵王牌主力就是被金狮骑打败,才被迫退到图斯池以北的地方,我估计金狮骑还是要强于坚昆和丁零的骑兵。”
同罗哥契在一旁听见,顿时有些不满意,打了个酒嗝说道:“大当户这是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士气,真遇到了金狮骑,我薛延陀部落的勇士绝不会怯敌,到时候你就会看到丁零骑兵的厉害。”
王浑见大家醉意微醺,起身笑道:“今日我等大胜,全仗齐心协力之功,我们不谈军事,尽欢而散。”
羊祜听后也让胡奋等人上前敬酒,众将又开始拼酒欢庆,作为武将,他们还是需要保持这样的斗志,唯有不服输、不认输的勇气,才能所向披靡。
微笑一下不再作声,眼下军中有坚昆、丁零、大小昆弥不同的族群,更有近十个部落的人马,居然在一座城中把酒言欢,完颜策很快就明白了羊祜他们的意思,在一旁慨然摇头。
艾斯勒和伊尔曼继续陪着刘封,他们对这位神秘的国师十分好奇,明明看得到他的面目,却偏偏不知道他的身份,言谈举止沉稳老到,完全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刘封看完颜策也前来敬酒,对众人言道:“大汉自开国以来,历经三次兴衰,深知民心之重要,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等奉命西征,旨在收复失地,安定人心,使大汉之名传遍西方,万千子民不再被外族所欺,唯有团结一心,方能成就大业,诸位务必谨记。”
完颜策深以为然,点头道:“这两个多月跟着国师,我对此深有感触,光是朝廷免去三年赋税,分给百姓田地和牛羊,我们从没见过这样的仁德之君,能见证大汉盛世,我们也是三生有幸。”
议事厅此时喧腾一片,酒气熏天,有几人已经喝吐了,刘封一看杯盘狼藉,带着几人来到后堂,此时已经到了中午,却天布阴云,冷风阵阵,刮了一地的落叶。
刘封蹙眉道:“看这天色,可能要有大雨,本该趁胜出击,却给了尤屠塔靡喘息之机。”
伊尔曼点头道:“眼下已经进入雨季,按照往年,一旦下雨,便连日不绝,且雨势极大,更要提防山洪爆发,每到此时,就是我们银月部落最担心的时候了。”
完颜策顿足道:“国师,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兵吧,不要错过机会了!”
羊祜却摇头道:“出兵之事岂容儿戏,我们此番进军顺利,但粮道也随之拉长,虽有各部落齐心支援,但还需在弓月城囤积粮草方可进兵,万不可功亏一篑。”
刘封点头道:“远征进兵,贵在神速,但也要保持警惕,一不能骄,骄则轻敌;二要知己知彼,方可掌控战局,人马先在弓月城休整三日,且看天气如何再做决策。”
羊祜言道:“失密口是车岭的唯一要道,两旁夹峰耸立,我已命罗将军在山壁中间修葺关隘,有险关坚壁,只要此地不失,可保后方稳固。”
王浑言道:“国师,据李毅所报,乌孙已经派大将军童石耆领一万兵向南进发,大感是去阻截李钰将军,防止腹背受敌,我们正好等待消息,两处南北遥相呼应,再联合大宛兵马,可在今年平定天山以北。”
刘封笑道:“不错,大宛国早有归顺之意,康居也无再战之力,只要拿下赤谷城,大昆弥各部必定望风而降!那童石耆毕竟也是十大名将之一,还要小心对付,可命李钰与之纠缠牵制,不必败敌,只要我们取胜,则童石耆不战自败。”
伊尔曼犹豫好几次,才问羊祜道:“羊将军,你看这雨季将至,山谷中十分危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弓月城?”
羊祜看向刘封,见他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抱拳笑道:“此事我们早已约定好,自然不能言而无信,你们即日起便可迁徙,我们将人马驻扎在城西,城东先给你们族人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