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盘见后路被断,芦苇起火,大吃一惊,怒吼一声不退反进,直冲向坚昆军杀来,他虽然鲁莽,但明白坚昆人放火,他们绝不会烧死自己,只要夺了坚昆军的地盘,就能避开大火。
人马转过山坳,火光下看到一条宽大的壕沟,坚昆军正将上面的木板撤去,不由心中一沉,方知坚昆军在此设下陷阱,早就有了准备。
这是一段两丈来宽的壕沟,从山脚一直挖到芦苇丛的河滩之中,山脚下以巨石木板遮盖,沿河的一面覆盖芦苇草木,晚上根本看不出来,此时右边覆盖的芦苇已经起火,人马不能越过。
“撤,快撤!”牧盘双目赤红,恶狠狠地看着向后退去的坚昆军,低吼着下令撤退。
此时山谷中大火已经烧起,芦苇新旧交替,再加上河滩中本有许多枯死的荆棘和朽木,遇火即燃,两三里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乌孙人马仓惶撤退,就算没有被大火烧到,那浓烟和热浪也让坐骑受惊,很多人被呛得喘不过气,在浓烟中看不清方向,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火海连成一片,埋伏在山上的坚昆军在全面发起进攻,乌孙军大多都躲在悬崖之下,猛然间山头上滚石、木桩倾泻而下,又砸死一大片,惨叫嚎哭之声不绝于耳,战马的嘶鸣也十分凄厉。
那些砍伐的大树连同枝叶抛下山来,遇火即燃,山上还有士兵不断抛下火把,释放火箭,很快山道上也烧起了大火,乌孙军没有立足之地。
牧盘的坐骑早已受伤,只得弃了马冒烟逃奔,手中大锤不知何时掉落,丢盔弃甲突火而走,身上几处被石块砸中,一腔怒火比这山谷中的大火还要猛烈,却又无处发泄。
在亲兵的拼死掩护之下好不容易逃出山谷,已经月上中天,月晕愈发绚烂,隐约看到七彩之色。
风声呼啸,将山谷中的浓烟吹出来,打着卷儿,如云雾升腾,远处火光隐现,朦胧的月色之下,这本该是如梦如幻的仙境,却因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却像地狱。
牧盘咬牙切齿,等了片刻只有少数兵马逃出来,个个狼狈不堪,这一战不曾和敌人交手,竟稀里糊涂地全军覆没,真是奇耻大辱。
有人抢来一匹无主的战马,护送牧盘向来路逃走,才转过谷口来到山路上,月色下一军拦住去路。
当先一员大将,正是白日与他交战的那名汉人,牧盘在马上一阵慌乱,此时他兵器铠甲都不在身上,加上被烟熏火燎,身上多处受伤,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彪悍,根本无法交战。
“大都尉快走,记得为我们报仇!”
乌孙人毕竟人人彪悍,被坚昆如此算计,个个恼恨,见到归路被断,反而激起了凶性,亲兵带着那些残兵纵马冲了上去,缠住坚昆军混战。
牧盘仓惶夺路逃走,孟观想要追杀,但被几名乌孙军死死缠住,有几人甚至丢了兵器从马背上跳过来,一人在半空中扯住了孟观的征袍,差点将他拽下马去,另外几人落在地上,竟然上去死死抱住马蹄,不顾被战马踢伤,竟把孟观的战马给放翻了。
孟观想不到乌孙军彪悍如斯,跳落马下,抽刀赶上厮杀,不多时将这里的逃兵全部歼灭,但牧盘已经带着数人逃得不见踪影,只好无奈放弃。
重新整兵来到五里沟,只见山谷中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火光,命人守住谷口,将逃出来的乌孙军全部俘虏捉拿,等候李毅他们在山上的消息。
五里沟一场大火,一直烧到天明才停歇,浓烟散去,山中化为一片焦土,尽是糊臭的味道,只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烧焦的尸体和木石混在一处,甚至分辨不出来。
朝阳升起,山谷口的草滩上跪着一千多垂头丧气的乌孙军,个个衣衫褴褛,面目焦黑,也有不少伤者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孟观正传令让那些俘虏分组到河中清洗,派人从营中拿药草疗伤,李毅和乌兰百克也带兵从后山的小路中返回五里沟。
李毅抱拳叹道:“敌军众多,无法夺营,只好将其烧毁。”
孟观言道:“敌军倾巢而出,无法尽数引到山谷,后军人数众多,不可强求。”
乌兰百克看到如此多的俘虏,兴奋得满面红光,大笑道:“孟将军果然厉害,不但烧了雪狼部落的粮草,还抓了这么多人,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孟观长出一口气,言道:“此次敌军折损过半,将领伤残,粮草又被烧毁,我料他们半月内无法进兵,国师也该回援了。”
乌兰百克显得意气奋发,一挥手笑道:“有孟将军在此,我看不用国师来帮忙了,雪狼部落再来两万人也没用。”
李毅蹙眉道:“先前细作禀告,雪狼部落和其他部落暗中聚会多日,恐怕另有所谋,此番挫败而归,必会联合其他各部来报仇,万不可轻敌。”
乌兰百克微微点头,指着那些俘虏说道:“孟将军,这些乌孙军为什么不杀了?抓来有什么?”
孟观摇头道:“大人有所不知,吾等和国师奉命来助战,并非是为杀戮征伐,而是收复西域各地,让他们回归大汉,重振汉室,再兴华夏。”
乌兰百克一愣:“华夏?”
孟观知道这些东西和他解释不清,到现在自己都有些稀里糊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