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无路之下,除了部分拼死跳崖从山谷中逃命的,其他人见势不妙,纷纷下马投降,马隆带人在山坡上威慑看守,自始至终未曾放过一箭,动过一刀。
此时李钰已经带兵杀到,看乌孙军全都下马跪地,倒有些意外,命人看押降兵,收拢战马,分开人群到前方一看,只见半里地都是人马的尸首,在乱石木桩里变成了一条血河,散发着腥臭的气息,连他都看得别过头去。
马隆在山坡上跳下来,抱拳道:“李将军,只有少数敌军跳崖星散逃走,还要不要继续追下去?”
原本按照计划,斩将之后乌孙军大败逃回,由马隆在这里埋伏阻挡一阵,邓忠就可以带着两千降兵混入到乱军中,一同跑回大营,就在营中厮杀,随后李钰和马隆合兵一处杀到,里应外合夺了乌孙大营。
现在因为马隆临时在这里布置了木桩和巨石,将道路堵死,出来的乌孙军全军覆没,人马无法通过,追杀之势戛然而止,后面的计划无法执行下去了。
李钰略作思索,先让马隆带人把堵塞的路开通,转身派人快马回城,将达木提的脑袋隔了带回来,山边的士兵挑选没有受伤的战马准备杀向乌孙大营。
不多时人头带到,李钰从降军中选出百余人,叫他们带着达木提的人头先回大营,就说主将被杀,汉军正从后杀来,扰乱军心让大军逃散,前去的这百余人看守营寨守住辎重等候大军。
那些乌孙军本就没有去路,也不怕他们跟着营中士兵逃走,屡次大败,他们也都看到了结局,就算再逃走,也难免要吃败仗,全看他们如何抉择。
反正达木提被斩是事实,现在需要的是乌孙军军心涣散,达木提一死,大营中无人看管,乌孙军群龙无首,必然大乱,再带兵冲杀便轻松许多,不然就这么杀过去敌军虽乱,但军心未曾瓦解,毕竟有万余人,如果殊死抵抗,只会多造伤亡。
李钰和苟晞早就商议过,乌孙军连吃败仗,主将接连被斩,早已军心不稳,再加上艾汗赫的毒计,只要在军中传开,他们必然人心大失,眼下最主要的是瓦解夏特城守军的斗志,而非多造杀戮,引起更大的仇恨。
先打发那一百多乌孙军仓皇走后,李钰命邓忠先带乌孙军赶奔大营,自己与马隆带汉军随后跟进,如果还有死守营寨的固执者,已然难成气候,再冲杀未迟。
如果乌孙军自行逃散,便让先前分配好的乌孙降兵混到乱军中逃回前方大营,将吉克堡中之事散播开来,将此事彻底公布于天下,这些人都是之前被艾汗赫骗出城的士兵,有他们亲身说法,守军便不由不信。
败军走后,李钰整兵等了一刻钟,立刻让邓忠先行,随后领兵跟进,不多时便到乌孙大营外,只见营门倾斜歪倒,营中人喊马嘶,尘土飞扬,乱成一锅粥。
李钰看着嘈杂的营寨,微微蹙眉,沉声道:“擂鼓,鸣号!”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中夹杂着嘹亮的冲锋号,瞬间盖过了营中的吵闹声,那些守军有大半已经逃走,剩下来的有些还不肯死心在犹豫,有些在趁乱抢夺军中物资。
对于这些贪心固执之辈,李钰并无多少同情心,鼓声之中,和马隆从左右杀入大营,追杀那些还在哄抢物资的乌孙守军。
为免造成误伤,邓忠带领的乌孙军胳膊上都系着红丝带,除了部分混在乱军中逃走的,剩余的多在保护营中辎重,甚至和守军起了冲突。
恰在此时李钰和马隆杀到,一瞬之间便有许多人惨嚎倒地,守军本就军心涣散,士气皆无,都因贪心所致,哄抢中见汉军杀到,顿时作鸟兽散,没有几个人抵抗。
李钰恼恨这些贪心的家伙,领兵直追杀出二三里才停下,将沿途杀死士兵身上抢夺的物资一并收集,尸体抛入山涧之中,牵着战马回营。
马隆和邓忠已经带人控制住了整个营寨,一万多人的大营此时一片狼藉,运来的粮草器械和牛羊无数,这可是一万大军的粮草,足够李钰他们又吃半年的了。
得了营寨之后也大大缓解了吉克堡屯兵不足的难题,李钰马上派人传令把乌鸦岭的守军调到吉克堡来,吉克堡的士兵往大营进发,将乌孙军留下的营寨重新稍作调整,只留下一半便足够用了,多余的物资全都运回吉克堡中。
在后营还有两千多无主的战马在刨蹄嘶鸣,乌孙部分精兵也是一人两马,守军惊慌而逃,来不及全部带走,李钰看了忍不住大笑不已,只这些马匹就够装备一支精骑了,再加上那些抢夺来的降军坐骑,几乎营中人手一匹马,再也不用担心赶路不便了。
整整花了半天的功夫才把营寨收拾完毕,重新扎营部署,牛羊和辎重送回吉克堡中,前方营寨中只留下精兵,当夜前方大营和吉克堡中都宰羊庆功,汉军和降服的乌孙军同等对待,其乐融融。
中军帐中,李钰他们每人抱着一根羊腿,吃得满嘴流油,自从进入乌孙道之后,从没有如此敞开地大吃一顿了,一来是军情紧急,怕军心懈怠,二来也是物资不足,不敢过分浪费。
但现在忽然多了一万五千人的物资,不但军中足够用,甚至连摆放都成了问题,这时候不好好吃一顿更待何时?
曼拜特感慨道:“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