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大笑道:“那一日在两军阵前,班将军献书送酒,这都是下聘之礼,老将军为何看过聘书还假装不知?”
“聘书?原来传言都是真的……”戚渊德惊叫一声,气得吹胡子瞪眼,“那封书被酒水浸过,字迹模糊,老夫险些被你们所害。”
“无论如何,老将军是接了聘礼的,两军数万将士亲眼所见,断然不能反悔,”李钰一阵大笑,拽了拽一旁班辞的衣袖,“还不快给你老岳父磕头?”
班辞一怔,看了一眼低头含羞的戚华瑶,二话不说撩袍跪倒,大声道:“老泰山在上,小婿有礼了。”
戚渊德再退一步,以手扶额,连连摇头,戚华瑶不忍心,摇晃着他的胳膊,低声道:“爹爹……”
此时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戚渊德知道眼下形势已经无法挽回,更知道戚华瑶的心意,长叹一声道:“免礼吧,班将军快起来!”
李钰等人一听大喜,知道戚渊德这是愿意归降,班辞又向戚渊德磕了两个头,才爬起身来。
戚华瑶俏脸红透,灯光下十分可人,心中却十分甜蜜,晃着戚渊德低声道:“你真是我的好爹爹。”
戚渊德再次长叹,点头道:“你真是我的好丫头哇……”
李钰看外面天色微明,忙道:“事情紧急,关内守军还要老将军多加安抚,我等立刻通禀大将军,待天明时分打开关门,迎接大军入关。”
戚渊德此时横下心来,对戚华瑶言道:“立刻传令三军,就说责怪我等护驾不当,使太子受辱,要将老夫免官治罪,所有守军都要问责,我们已杀使者及监军造反,准备降汉,愿从者随我们迎接汉军,不愿从者自行离去。”
戚华瑶收敛心神,到门口传令戚渊德的七名弟子前来,指着帅厅中的情景将将令传下,这些人都是戚渊德的亲信,知道戚渊德一旦遇难,他们也必会受到牵连,纷纷表示愿意追随老将军,立刻到各营去传令。
不得不说,戚渊德在军中的威望确实极高,消息传出之后,关内一片哗然,三军震动,不多时天色大亮,一名亲信前来报信,只有不到一千人逃出骆驼岭,其余兵马全都愿意留下。
戚渊德长叹一声,大印、令旗都准备好交给李钰,吩咐戚华瑶和诸将领各营兵马,到关前的营地上准备迎接汉军入关。
日出东方,天色晴朗,戚渊德父女率领关中文武,在关前迎接刘封等汉军将领入关,两军将士先前有见过面的,此时竟然颔首而笑。
一转眼已经入夏,刘封此时的心情如同骄阳般舒畅痛快,入关之后,当面表彰戚渊德和戚华瑶,拜戚渊德为安西将军,还领原班人马,其余众将各按职位以汉军军制任命。
虽说龟兹援军就在十里之外,但拿下骆驼岭,便算打开踏进疏勒的大门,刘封并不急于进军,先安抚整治降兵为主,传令当夜设宴,犒赏三军。
中午时分,唐坚带人转道来到骆驼岭,戚渊德父女见到二夫人,一家人团聚之后十分高兴,二夫人又见了班辞,对其十分满意,当下请刘封一同商定婚聘之事,关中守军听到消息,又多了一份归属感,晚宴别是一番热闹。
一连三日休战,汉军和投降的疏勒军都在整备训练,倒是戚华瑶和诸葛果、孟婉儿几人相处甚欢,诸葛果二人喜欢戚华瑶的性格,和她有关凤的飒爽英姿,又有乌珠的刁蛮,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少女仿佛让她们回到了当年与刘封并肩作战的岁月。
戚华瑶则一直挂念着巾帼军的事情,整日追着二人问大汉女子军团的情况,顺便还打听到了许多刘封当年的风流韵事,对光彩陆离的中原甚是向往。
其母也在几人的谈笑间欣慰地听着,时而欢笑,时而怅然,勾起许多往事回忆,看到回归中原有望,眼中不时闪现出光彩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后营的热闹自不可言,除了休整以外,各处的消息也源源不断送来,刘封按兵不动,并非延误战机,而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戚渊德忽然献关投降,不仅疏勒上下一片哗然,人人自危,也让龟兹援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该继续攻打汉军还是退回龟兹,也在原地停驻。
这几日斥候接连查探消息,疏勒辅国侯色尔德领五万大军南下阻挡汉军,已经到苏克尔城,据戚渊德估算,距离骆驼岭百里之外,这基本算是疏勒举国之兵了。
各处消息探明之后,刘封立刻召集诸将议事,帅府之中,戚渊德父女也悉数在列。
刘封言道:“今骆驼岭已拿下,北进疏勒仅有数城,龟兹援军在莫尔干,按兵不动,疏勒五万大军已到苏克尔,诸位以为如何进兵?”
马哲这几日汇总情报,早已有了大概对策,出列言道:“龟兹援军踟蹰不前,乃是担心孤军难敌,如今疏勒出兵,虽赶不上援助骆驼岭,却可与西部疏勒兵马形成掎角之势,还需分兵拒之,不可使之会合,逐个击破为上策。”
刘封微微点头,看向戚渊德:“老将军有何对策?”
戚渊德抱拳道:“大将军所绘制地图,疏勒境内各处要地一目了然,想必早已有了对策。龟兹兵马所在的莫尔干南临叶尔羌河,西北为一片滩涂大漠,多沼泽黑水,人迹罕绝,野兽不能过,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