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王派蒙虎连夜行刺刘封,蒙虎走后,就已经安排亲信从地道潜出城外,将山中早就藏好的马匹带来等候。
三更过后派人到王宫附近打探动静,一直到四更不见有任何反应,便事先准备出城,等到了城外便才听传来鼓声,知道事败惊动守军,当机立断用巨石堵住出口,马上就往于阗奔逃。
且末和于阗的边境之地以尼雅河为界限,这里原本是精绝国的地盘,精绝被灭之后,因为人口不足,这一片地方逐渐荒废,成了无主之地。
于阗最东面的第一道关隘名叫飞猿口,此处地势险要,听说只有飞猿能过,是南路进入于阗的必经之处。
尼雅河从此地出于昆仑,昆仑山这一段多断崖绝涧,若是再从昆仑山中绕道,不但要深入山中绕道数十里,道路难行、野兽多不说,还极有可能会迷路。
东川王惶急奔逃,就是要到飞猿口,飞猿口守将苏拉伽这几年来没少收且末的贿赂,都是以东川王的名义送的,有这层关系再加上自己在西域的威名,那守将听到自己的名号还不欣然出关来迎?
不过他正赶路之际,忽听后边亲兵叫了起来,东川王回头一看,后边山腰大道上有一支骑兵如飞而来,正是汉军追上来。
看到那飘扬尘土和旌旗,东川王心中一沉,真是又气又怕,没想到汉军行动如此之快,昨日在校场上见识了班辞和商越的本事之后,他自知属下之人不堪一敌。
金雕将军也在马上倒吸一口凉气,言道:“这里离飞猿口还有五十多里,倘若被汉军追上,我属下得力干将昨日被杀,恐怕抵挡不住。”
东川王冷笑道:"我早有计划,汉军虽快,但地形不熟,我们可从山中小道而行,用你的金雕监视汉军动向,甩开汉军在追击易如反掌。"
“唉呀,竟忘了这好东西!”金雕将军一拍脑门,马上吹口哨指挥金雕监视汉军动静。
东川王则领亲兵催战马往昆仑山中而去,在熟悉道路的士兵带领之下很快便甩开追兵,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中午时分到达尼雅河上游,大家带着随身干粮吃喝休息,忽然站在高处的金雕将军惶急赶来:“大王,不好了,汉军顺着大道直奔飞猿口去了。”
“什么?快走!”
东川王吃了一惊,想不到汉军竟会到前面去拦截他们,不敢再耽搁,马上传令全军继续赶路。
且末人马又跑了一程,眼看飞猿口已经在望,但此时追兵也已经越来越近,一眼便看清马上当先之人就是文鸯,东川王更不敢怠慢,死命催马狂奔。
文鸯的马可是汗血宝马,如清风一般席卷而来,卷起的那一道黄沙仿佛重重压在了东川王等人的心头之上,眼看已经追到了队伍尾端,没入后队的烟尘之中。
众人埋头催马狂奔,忽听文鸯高喊道:"东川王狗贼,还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东川王听到声音仿佛就在脑后,吓得浑身一颤,此时飞猿口就在眼前,于阗的旗号看得真真切切,关上的守军张弓搭箭严阵以待,却不见关门打开。
非但原本想象的全军列阵以待的情形没有出现,反而守军虎视眈眈充满敌意,这让东川王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急得满头大汗。
“主人先走,让我们抵挡一阵!”
身后几人被文鸯接连挑翻,终于激发了这些逃兵的血性,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不要说这些久随东川王的亲信了。
眼看走投无路,也该到尽忠的时间了,几十人怒声大喝,调转马头冲向了文鸯,虽说都没有一合之敌,但转身的人越来越多,还是将文鸯拦截在大道之上。
东川王带着印信公文直奔飞猿口,此时也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先前去送信的人如何说话,于阗守军竟然无动于衷。
东川王带着金雕将军和七八百士兵跑到飞猿口前,城上守军将弓箭对准了所有人,阳光下箭簇散发着寒光,让人浑身发毛,头皮发麻。
关头上一位满脸络腮胡的武将探出头来,瓮声大喝道:“你就是且末的东川王吗?”
“苏拉伽将军,正是在下,”东川王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大声回道,“汉军攻下且末,我们走投无路,愿为且末效命,共同抵抗汉军,请将军一展虎威,先退来敌。”
“哈哈哈,展不展虎威,本将自有决断,”苏拉伽手扶着城垛,一阵冷笑,“但你来投降,也该先表示你的诚意。”
东川王气得直打哆嗦,但此时人在屋檐下,却不敢动怒,连忙在马上作揖哀告:“苏拉伽将军,在下率众来降,汉军就在后面追杀,难道这还不够吗?”
苏拉伽摆手道:“我们早就奉了将令,知道那刘封诡计多端,任何时候都不能开城,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使诈?如果刘封故意派你来骗我们,万一打开关门,汉军随后冲进来,我岂不是中计了?”
“苏拉伽将军……”
“哼,本将没有下令放箭已经对你够宽容了。”
东川王哑口无言,此时文鸯已经将那十几人杀死,后面的班辞也带兵赶到,就在远处虎视眈眈,要不是忌惮关上的守军弓箭,早就杀过来了。
“大王,汉军赶尽杀绝,欺人太甚,让我杀回去为死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