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一战,取了涿郡,又大破秃发寿阗人马,鲜卑军杀得狼狈逃窜,所得战马器械甚多,鲜卑大队连夜逃走。
朝阳升起,涿郡终于迎来了战乱后真正的黎明,看到城头上再次挂起大汉的旗帜,百姓无不欢欣雀跃,劫后余生的涿县百姓不顾劳累在街道上迎接大汉兵马。
看到麒麟王出现,无不热泪盈眶,大街上跪满了嚎啕哭喊的百姓,有激动也有骄傲,虽然不是刘备衣锦还乡,刘封也非其亲子,但这是大汉兵马,刘备三兄弟一手打下的基础,涿县百姓心中充满了自豪。
刘封进城之后传令安民,各将汇报军情,邓慈斐因为昨夜一箭未能射杀秃发寿阗而懊悔不已,虽说隔河一箭已经不易,但眼看要射中面门却让他躲过,实在可惜。
童攸禀道:“守城的鲜卑军,由于民愤使然,大被军民杀死,只生擒了数十人,卢忠狗贼也下落不明,只恐随贼军一同逃走了。”
程端玉怒道:“多杀些贼军倒也无碍,只恨不能活捉这狗汉奸,将其剥皮抽筋,为涿郡百姓报仇。”
颜值几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他们就在幽州,深知贼军残暴,燕赵之地上下都在团结一心抗贼,谁知却出了个汉奸,不仅让人愤怒,更觉得此人丢尽了河北人的脸。
众将吵闹之际,刘封眉头微蹙,看向周处:“子隐,昨夜追杀贼军,擒获多少人?”
周处答道:“七八百人,都赶到军营去了。”
刘封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言道:“虽说胡人入侵,叫我百姓倍受欺凌,先前因兖州百姓受害,我从未阻止诸位追杀贼军,但长此以往,与我军作战却大为不利。”
周处闻言若有所思,程端玉等人却不服气:“大将军,鲜卑军进入幽州以来同样烧杀抢掠,残害百姓,我们分离杀贼,为老乡们报仇,难道也不对吗?”
童攸也道:“对啊,胡人生性残暴,顽固不化,若是将军宽恩不杀以表大汉仁义之师,只恐这虎狼之辈不会有所感化,若叫其逃去,还会来害我百姓。”
刘封当然理解众将的心意,而且他更比这些人知道胡人的危害,但以杀止杀绝不是上策,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常有的事,武力只是叫敌人屈服的第一步,要将其彻底征服,还是需要教化的洗礼。
“非也!”刘封摇摇头,叹了口气,对几人言道:“两军对阵,降者免死,古已有之!此并非是爱惜敌人,以表仁义之师,旨在瓦解敌军死战之心,削弱其斗志,可免我军无谓的伤亡,看似赦敌,实则是保护我大汉军卒。”
周处恍然,抱拳道:“多谢将军教诲,末将明白了!原来魏军为何一触即溃,未战先降,便是知我汉军不杀俘虏所致,如今胡人虽残暴不仁,但也有猝跋韩、胡掖禄屋之流愿意归顺,将其留在军中,也未尝不可教化。
即便不能教化,如轲比能所部、夷洲那些倭人一般将其收编,作为苦力修缮城池、驿路、民舍,耕种田地也好过将其杀了有用。”
听了周处一番言论,众将若有所思,汉军不仅不杀俘虏,还善待降服之人,甚至对不愿继续从军的人发放安置抚恤金,分与田地叫他们耕种,此事天下皆知,所以在对战、攻城之时,一旦陷入绝境,无论魏军还是先前的吴兵,都选择投降,与此军令确实有莫大的关系。
“不错,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刘封缓缓扫视众人,言道,“将来征战塞外,我大汉兵马不能久驻漠北之地,还是要这些胡人去治理,诸位且看先前收留的悲匈奴人,经过一番教化之后,已经诚心归顺,再叫他们去塞外,便不似原先那般残暴,他们也是我汉室的百姓!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此方为长久之计。”
众人终于明白刘封的心志,果然他的志向不止是在中原,还有那四海疆土,万族民众,如果都能教化归顺,又是何等的光景?
他们这一段时间得空都在学习《大汉盛世录》,已然隐约明白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可不止眼前的九州山河,想到征服那些未知的疆域,不禁目露精光,同声应诺。
就在众人讨论此战得失的时候,忽然衙门外响起一阵鼓声,不多时便见两名士兵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走进来,这人低垂脑袋,却穿着汉军铠甲,众人不禁满脸疑惑。
两名士兵其实并未看押他,那人背缚双手,进入大堂之后跪倒在地,大声道:“罪臣张弛叩见麒麟王。”
刘封眉头一蹙:“张弛,你这是何意?”
寇威几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昨夜能攻破涿县,保住城中百姓,张弛当属头功,是他率先领虎噬军潜入城中打开城门,论功劳也是他最大,这还没有来得及升赏,竟还犯了罪了。
张弛以头触地:“罪臣罪该万死,请殿下惩罚,吾愿一人承担,与军中其他人无干。”
刘封面色不悦,摆摆手道:“张弛,你有话直说,不必如此婆婆妈妈的,究竟发生何事?”
周处对张弛印象不错,还真担心这小子闯出什么祸来,赶忙说道:“张将军,无论何事,你先说出来让我们知道,也好做个评判,大将军就在府衙,试问这涿县城中,谁还能先给你定罪?”
张弛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