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值一路追到北门,见此处贼军众多,只好守住街口,刘封吩咐过不必过分紧逼,便叫士兵在远处放箭。
黑夜之中鲜卑军蜂拥出城,惊慌逃窜,城中百姓在房中观察许久,发现汉军杀入城中,看守的贼军早已逃窜,惊喜欲狂,纷纷爬到屋顶上面观战。
此时还有许多城中零散的鲜卑军奔逃,城中人平日受尽贼军欺凌抢掠,一见鲜卑兵逃过,便拿了砖石瓦块往下打。
鲜卑军空被打得头破血流,抱头鼠窜,心中虽恨,此时却无计可施,不趁着混乱逃出去,稍后大军退走,他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程端玉见城中百姓登高助战,用砖石屋瓦乱打贼军,不由叹道:“寻常百姓尚且如此,可见鲜卑狗贼在城中罪孽深重,只恨那卢忠狗贼。”
一面指挥人马继续清剿贼军,同时派出一百精干属下到府衙去搜卢忠,绝不能让这混蛋趁乱走脱。
军民联手,无形中激发了汉军的士气,众兵将义愤填膺,此时西门也已经打开,童攸带兵杀进城,二人合兵一处,直往北门杀来。
“狗强盗,不得好死!”
“杀死鲜卑狗,一个都不要放走!”
百姓们在房上连哭带跳,打骂跌倒零零散散的鲜卑军,将两月来受尽的欺凌和苦楚全都发泄出来。
此时汉军已经基本掌控了所有街道,贼军逃得七七八八,偶尔受伤倒地未死的鲜卑军,还在挣扎之中,就被百姓们冲出门来,拿着菜刀棍棒乱砍乱打,瞬间便化为一滩肉泥。
此时的涿县百姓也变得凶残起来,欺凌和压抑激发出他们的凶性,仗着人多势众,见了落单的鲜卑军咒骂喊杀,冲上去就是一阵棍棒,根本不必汉军出手,很快便将各处的街道清除干净,鲜卑军的死尸到处都是。
童攸、张弛、程端玉和颜值四员小将在北门会合的时候,鲜卑军已经全都逃出城去,黑夜之中不敢贸然追赶,分派士兵重新守住城门,程端玉负责守城,分兵到城中救火及抚百姓。
后半夜一轮上弦月才从东山迟迟升起,昏暗的月光之下,垣水如同一条轻纱一般若隐若现。
鲜卑军正在连夜过河,还在岸边集结,忽然前方一阵大乱,逃回来许多人马,秃发寿阗见是古力拉特逃回,不由大吃一惊。
古力拉特至今也不知道汉军如何进城,仓皇逃命,见了大军才松了一口气,但秃发寿阗问起军情,却一无所知,被劈头盖脸一顿大骂,只能低着头默默承受。
涿县失守,让秃发寿阗的计划大受影响,他已经派胡掖哈尔带兵去大安山偷袭汉军大营,他本想三路出兵攻打汉军,击退刘封之后借住涿县地利与刘封对抗。
只等入冬下雪,两军罢兵,拖延到来年开春之后再报仇,与汉军连番大战,人马损失惨重,大将先后战死,一半精锐被灭,连他引以为豪秃发树机能也死于前阵,如今军中人心不稳,甚至有畏战之心,他急需时间来调整人马,鼓舞士气。
但没想到刘封屡战屡胜,如今涿县被攻破,人马进退不得,胡掖哈尔还不知情,箭在弦上,却发布出去,急得他寒夜之中浑身冒汗。
无奈之中,百珑口引上前言道:“大汗,汉军得了涿县,今夜来不及收兵,大营必定空虚,趁此机会再折返杀回,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秃发寿阗黄眉一皱,沉吟片刻咬牙道:“汉人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我们被逼到悬崖边,已经无路可退,唯有拼死一战。”
百珑口引也道:“正所谓哀兵必胜,汉军胜了一场,必定以为我们退兵了,却反杀回去,就算杀不了多少汉军,能烧了他的营寨也能鼓舞士气,毁坏汉军辎重粮草,他们正缺粮,也算一场大胜。”
秃发寿阗别无选择,思虑再三,分出两万人马冲营,叫百珑口引领一万军守住河岸等候接应,以防汉军绕道后方截断归路。
“古力拉特,带领你的人马,和我重新杀回去。”
秃发寿阗瞪着一旁垂头丧气的古力拉特,知道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换了口气说道:“胡掖哈尔已经去了大安山,只要他在西营得手,我们两路出兵,也杀汉军一个回马枪,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古力拉特正憋着一肚火,又担心秃发寿阗治罪,听到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躬身道:“大汗放心,这一次回去,我一定要提一百个汉军脑袋回来。”
刚才出逃涿县的时候,他看到好几名汉军大将在城中,心想城外的大营中便没有什么厉害的大将,一会趁乱冲杀,一百人头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好,这一次我们要让刘封付出代价!”秃发寿阗阴沉着脸咬牙低吼。
看看天色,时辰也差不多了,马上传令将兵马分作五部,古力拉特在前,自己在后,缓缓往汉军大营靠近,只要见到城外营中起火,便合力冲杀,虽然不能彻底击败汉军,但他急需一场胜仗来稳定军心,如果连续再败,人心涣散,以后再无一战之力。
此时四更过半,涿县的厮杀早已结束,笼罩在暗淡的月色之下一片寂静,夜风呼啸而过,鲜卑军偃旗息鼓悄然行经在广阔的平原之上。
远远便看到城上四周有火把不断游走,汉军已经开始巡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