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清欢忽然打了个哆嗦。 没来由的,她感觉有些嵴背发寒。 明明周遭没有鬼怪,明明秦满江一直在给她好言好语的解释…… 我这是怎么了。 而江渡在说完这句话后,便也不说了。 他推开了被雨水打湿的木门,“吱呀——”一声,仿佛打开了某个尘封的时空。 雨后冰凉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澹澹的草药味,这味道并不难闻,虽然苦涩,但却带着草木天然的香气。 鱼清欢也回过了神,赶紧跟上江渡。 这栋宅子不算大,只有一个被石墙包围的院子,以及一间铺着黑瓦的老屋。 “咳咳咳……” 屋子内时不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听到那声音后,江渡的眉头舒展开,出声问道:“是言先生吗?” 咳嗽声戛然而止。 江渡在打听之余,甚至连姓氏都弄清楚了。 鱼清欢忽然有些紧张,尽管这个地方不存在任何诡异的气息。 屋内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凋花的木门被打开,伫立在门框中央的,是一个皮肤很白,文质彬彬的中年人。 鱼清欢有些诧异,她的脑海里设想过很多幕后黑手的形象,比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又或者浑身溃烂,疾病缠身的年轻人,光是想到那些形象,鱼清欢似乎就能闻到他们身上那腐败的臭味。 可是,这个带着药香的院子,以及站在门框中央,身后一片黑暗,但皮肤却一片白色的儒雅中年人,却让鱼清欢愣了神。 他实在不像是个会引起怪谈,害死无数条性命的恶棍,这个人的气质,很像她大学里的国学老师。 而这个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人来拜访,他掩着嘴咳嗽了两声,略微侧过身,说:“是我,请进来吧。” 鱼清欢竟有些局促,她本来想着,自己一定要怒气冲冲,配合秦先生制服这个幕后黑手。 但眼下的情形,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秦满江”虽然找到他了,但却似乎并不怎么生气,他到底想怎么做? 不仅鱼清欢,此刻在意识空间里“看着”这一切的秦满江也很疑惑。 首先,他根本没考虑过一切的根源是卖出布料的那个人。 不过当江渡说出缘由后,他又被完全说服了。 全程梳理下来,起因的确就是这个人。 可是,江渡打算怎么做? 看着视野里江渡进入了房间,秦满江越发不明白了。 病弱的中年男人给江渡和鱼清欢倒了茶,然后端坐在木椅上,问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鱼清欢看向江渡,她下意识地就把话语权交给了他。 江渡也是当仁不让,他笑了笑:“开门见山吧,言先生,我对你延续生命的方法很感兴趣。” 鱼清欢被江渡的说法吓了一跳,但她心底想着……这些一定是秦满江的托词,毕竟又不能透露有关【童界】的事,要想问出怪谈的来龙去脉,只能这样了。 对……我要配合好他。 鱼清欢心下有了决定,她没有直勾勾地盯着这个言先生,但只是余光也能发现,这位言先生的身体瞬间紧绷了些,神情也不太自然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言先生端坐在木椅上,平静地说道。 朝着院子洞开的木门,透进几丝寂寥的光线,屋子里的药香味很快就跑散了,渐渐的……鱼清欢闻道了一股很细微,同时却又极度恶臭的味道。 这间屋子的空气仿佛忽然变得粘稠了,这位看起来很正常,甚至很文雅的言先生身上,似乎也多了一点奇怪的感觉。 他的外表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鱼清欢却觉得他变了一点,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言先生,你很聪明,所以你应该清楚,我在知道你全部所作所为的情况下,还是来了这里找你,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江渡也不催促,仿佛只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鱼清欢却听得云里雾里,秦满江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时,这个神情和姿态越来越僵硬的言先生终于开了口:“家传之物,见笑了。” 江渡并不在意,只是看着他。 却听言先生说道:“那块布料,是我祖辈的遗留。传说它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而是来自某个遍地妖魔鬼怪的洞天。”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请问你是?” 江渡的手指砸木椅上轻轻敲打,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言先生的问题。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言先生,笑着说:“我们做个交易吧,我不打断你的仪式,但,你需要给我一些家传的布料。” 言先生似乎没想到江渡会这么说,仔细打量他几眼后,言先生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只不过,他脸上的笑意更多的是嘲讽。 “我本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找上了门来,原来只是个痴心妄想,自说自话的毛头小子。”他一开始感觉到了危险气息,便一直在保持警惕,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江渡,说:“交易的双方需要对等的筹码,你想要我的家传布料,就要用价值相当的东西来换,如果只是一个不打断我仪式的承诺,是不是有些太没诚意了?” 江渡点点头,似乎确认了他的说法。 他忽然转过头,看向鱼清欢,对言先生说道:“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份礼物。” 鱼清欢头皮一麻,她忽然明白了自己感觉到的危险从何而来。 不是厉鬼,也不是这位言先生……而是……秦满江! 这一路上,他几乎是有问必答,哪怕再麻烦他也愿意给她解释,这种态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相识的交情。 他……他要把我当礼物送给这个人? 不会吧…… 他是在开玩笑吧? 这时,言先生看了鱼清欢一眼,忽然发出一声冷哼:“她的仪式已经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