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割地、岁币、和亲、质子、称臣。 君王无能,而使民众沦落于苦难中。 这群十几岁的少女,被迫背负起沉重的历史责任,成为了被牺牲的草芥。 秦国行军作战狠如虎狼,六国人多是心怀恐惧,这些美人亦是如此。魏女们第一次离开家乡,虽惴惴不安,却也只能忍泪离去。 楚媞的救命恩人,就是初见时正在编花篮的那名女子。此女名唤“魏姬”,是信陵君的义女。她的容貌最出众,性子也最是冷傲。 魏姬年刚及笄,却早已是位闻名的美人。本应寻得一良人,与其相伴一生。然而如此乱世,这些不过是奢想罢了。 楚媞的出现,对于秦军而言,是有一定危险的。然而,魏姬力排众议,免了她被逐出军营的命运。 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这份恩情,楚媞永生难忘。可是尽管如此,她们依旧是陌生人。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夜晚—— 军营条件简陋,却也远远好过荒野。楚媞却遇上了睡眠障碍。但凡入了睡眠,她就会梦到现代的生活,醒来之后只余惆怅。久而久之,楚媞就刻意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直至困意兜头而至。 她努力激起自己心底对生的渴求,以此抵抗死亡的纠缠。然而,依旧整宿整宿的失眠。 数羊数到了一万,仍毫无困意。她干脆起身溜出营帐。不走远,也不敢走远。 才出军营,见有一条小溪。圆月皎洁如玉,映着水面波光粼粼。溪边生长着几株大树,四周阒寂无人,唯有夜来香的香味幽幽传来。 她放轻脚步,唯恐惊扰了夏虫。往前走着走着,忽见一道身影趔趔趄趄地往溪水中走去。 “嘿,不要想不开啊!” 楚媞立刻冲上前去,双臂拦腰将轻生者抱住,用力将她往岸上拽,“有什么困难,都要想开点!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了,要是成了水鬼,脸都泡肿了,那多难看啊!” “汝非喑哑之人?” 风中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楚媞松开了手。那人转过身来。长发随风飘舞,似谪仙落凡。她看着楚媞,眼神依旧冷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姬。 楚媞不打算撒谎,她深深叹了口气,“我一直会说话呀,只是,我不会说你们的话。”说着,看看魏姬的神色,又重重叹了口气,“我说吧,就算我说话,你又听不懂。既然沟通不了,那我还不如闭嘴得了。” 魏姬微微蹙眉,她知道她在说话,但听得似懂非懂。 她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语言,不由心生警觉,手已不动声色缩进袖中,声音严肃地问道:“汝从何国来?” 楚媞本来下意识地想接一句“我自东土大唐而来”,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说了几十年的大白话,谁知如今竟然不会说话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忽闻远处传来宵柝声,楚媞微微抬眼,见满天星灿烂。她抬手指了指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星,“你,哦不,汝或许不信,吾居此星之上。吾终归矣,如今是,是,迷路了!” 魏姬闻言,眼中神色略有缓和,但并未完全相信她的胡诌。 楚媞想让她放下戒备,认真思索一番后,道:“吾之余生,乃尔所赐也!吾愿汝安,亦愿汝乐。” 她说得有些累,稍稍缓了缓气,然后放慢语速道:“魏姬,若是坦然接受现状,这并非是对过往的背叛。孤注一掷,换来的,也不一定是解脱。或许,你应该考虑的,是活下去。今天又活了一日,便不要想昨日了。清风拂过尚且无痕,不好的回忆留着也是惘然。” 魏姬依稀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半晌才轻声道:“溪水凉,归罢。” 此事就这样翻篇了,只是某日黄昏时,魏姬忽然问道:“汝意如是,岂不怀归?” 楚媞闻言一愣,将嘴里的干饼咽了下去,“因有欲归处,故求生也。” 她的确早就想开了。问题不会迎刃而解,只会有更多的节外生枝。被时间遗落之后,若是只知钻牛角尖,恐怕她早就化为尘土了。 魏姬沉默不语,纤细的身影笼在苍茫暮色中。 楚媞知道魏姬此时就是在牛角尖里越钻越深,她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才道:“吾知汝之思,君子正冠而死。然,汝此番入秦,乃应两国之需要。汝非汝,乃魏也。汝之死也……” 说着话,她一顿,继续道:“你若是真的死了,不会成为他人的愧疚,而是又一次的狂欢。终日痛苦与煎熬,除了消磨你自己,不会开花结果。你若冲动行事,只会给魏国招来无妄的祸端。彼时,无人忆你,而罪人,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