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身,马统赶紧捧起桌上的灯,为少爷照亮。马统捧着灯走在马文才身后一侧,进了内室,看见床上的的人,僵住了,转头一看,这软榻上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 这自然不会是林淼主动做的,那边只有马统了。 “马统,是你将这床铺搬过来的?” 马统点头说了句‘是’,最近两天,书院里到处都是流言蜚语,祝英台不过是睡觉隔了几本书,就被人说成女子,自己家公子可是一个人睡,要是污了公子名声,那老爷不得打死他。 那陈夫子看了也扬着胡子,让他们收拾好了。 “少爷,你和林公子分榻而眠,书院里的人都在说闲话,陈夫子过来说了,睡在软榻上不成规矩,让我们赶紧收拾了。” 也对,马统怎么敢自作主张,马文才拿过灯,“出去吧。” 床上的林淼裹着被子,书院的床还是很大的,睡下三四个健壮男子都是绰绰有余,隔远一点,不要碰到她就好了。先前他替林淼添置了新的被褥,如今可以用上了。 一床被褥裹成长条放在床的中央,隔开了二人,马文才脱下外袍,躺下了,六月的夜间不算热,但林淼睡得不规矩。扬着手,一脚就蹬开了被子,马文才又坐了起来,摇头,一脸宠溺的笑意,替人盖好了被子,又掖住被角。 床上还有些淡淡的酒气,马文才闻着这味道便有了两分醉意,他今日居然和一个女子同榻而睡,若他不知情还好,现在他是在干什么?不顾女子名声做下这种事,这是他自小学习的礼法吗? 对着自己生气的马文才又坐了起来,披着外袍,抱着被褥坐在了美人榻上。 一声浑厚的钟声,叫醒了床上的人。 昨日在澡堂闹了一出之后,陈夫子马上就找上了他,非是要赔罪,林淼拗不过,硬是被灌了一壶酒,这点酒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是山上风大,这样一吹,她脑袋就开始发蒙了,马文才又逼着她抄书。 一觉醒来,她只觉得脑袋还是有些疼。 林淼掀开被子,下了床,看着眼前的场景,自己昨夜怎么睡的这儿?难不成她发酒疯,把马文才给睡了?看着床上的两床被褥,林淼坐在床边,扶着脑袋垂头,千防万防,居然败在了酒上面。 不过还好,只是睡了,不是睡了! 想到这里,林淼的心静下来一点。 毕竟她现在是男子,同榻而眠不算什么。 不过她梦中易惊,会做些违心之举,希望昨天夜里没有对马文才做些什么。 穿戴好衣衫之后,林淼出了门,不见马文才,想必他又是去出晨功了,习武之人,向来会在早晨打拳,活络筋骨,当然,林淼除外。 林淼刚要去食堂用饭,身后就传来马统的声音,马文才的小厮叫自己干什么? “林公子,有人给你送了信。” 马统将信递了过去,今日天未亮,就有一个人匆匆过来,将信交给了自己,本以为这是少爷的信件,但是这送信之人又不是马家的人。 一看信封上,居然写的陶延寿。想他马统也是自小跟着少爷的,这信是给谁的,他还能不知道吗! 林淼打开信,背过身去。 “将军,荆州一别已有半年光景,兄弟们实在想念。听闻将军如今在杭州尼山,特意前来拜访。然书院清幽,我等行伍之人与之格格不入,特约山下枕霞楼一叙。” 林淼皱眉,这枕霞楼是什么地方? “给你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 马统转着眼睛,“那人长得挺高大的,满脸的胡子,脸我倒是没看清。” 是这小子。 林淼脸色一沉,怎么这兔崽子也来了,“马统,麻烦你让你家公子替我转告夫子一声,今日我有急事要下山一趟。” “那要是我家公子问起林公子是去哪里,我该怎么说呢?” 收好信件,林淼转身回房,换了身常服,又拿起配剑,“你就告诉他我去枕霞楼与旧友相聚,让他好生跟陈夫子说一声。” 马统连声应下,林淼出门不过一刻钟,马文才就回来了。见人不在房里,必定又是去了食堂。要说什么能够让她动起来,除了夫子之外,也就是吃的了。不过这书院里又能有什么珍馐美味,上次她去了一趟杭州,也没让她尝一下杭州的鱼羹,现在想来实在有些可惜了。 杭州渔利发达,醋鱼、鱼羹更是一绝,不过她久在荆州,也不知吃不吃得惯这等清淡饮食。都说荆州、江州一带菜肴多是辛辣口味,来尼山这么久,竟然也没听她抱怨过一句,想必也不甚在意这些了吧。久在军中,可能口腹之欲也淡了不少,现在又养回来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