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他们颍川荀氏才对。 他荀巨伯不做梁山伯一派的老大,当真是屈才了。 “小子大胆!马太守身居高位,岂会是这种偏心自己儿子的人!马大人,你说是吗?” 陶渊明训斥着荀巨伯的言行,话里却让马太守难堪,一旦出言为文才着势,岂不是正应了他们口中的偏袒。 “老夫认为……” 负手而立的荀巨伯再一次打断了马太守的话:“马大人,梁山伯拟就的治水方略就连谢丞相和谢道韫先生都赞不绝口的。” 听着这学子口中的话,马太守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不过是要让他出言谨行,要看着谢安的面子上,为这庶族子弟求个公正。 哼!拿着谢家的权势和青眼,到这学堂上来,哪有公正可言? 心中虽如此想,但马太守还是一副笑脸,和蔼出声:“梁公子年纪轻轻便得谢丞相青睐,将来必成大器!” 此番话一出,林淼已经知道马文才的脸色不佳了,她看着马文才的手攒紧了衣袖,捏得手指尖发白。 在这重德重行,重百姓民生的学堂之上,怕是没人觉得马文才的话也是对的。就算是他爹,也不会为了他儿子说话。 “陶先生,学生认为,国无小家不立,家无大国不成,若论卫国,文才兄是难得一见的良将,若论保家,水利民生自然为重。” 众人侧目,看向出言之人。 斜靠在栏槛上的人缓缓站起身来,整理衣冠,陶渊明看着一向少言寡语的林淼主动站起来,又瞧着马文才,笑着,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 “那依你之见,他二人孰低孰高?” 林淼不禁发笑,“陶先生先前还说学生兵法策论一塌糊涂,先生见谅。学生愚见,治水、用兵自然不能同等概论,作为将领,保家卫国放在首位有何不对?在座可有人上过战场,知道战争的残酷?若是有一计,能让大晋将士们的伤亡减到最小,难道不好吗? 不过又说到沉船巨石会让河床抬高导致水患,确实,近年来,长江水患不断,但学生认为,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长江下游大兴土木和围湖造田,土地蓄水能力不足,若遇雨季,无论如何都会水患不断。” 众人哑口,梁山伯听着林淼的话,其中的观点和自己先前拟写的治水方略有异曲同工之妙,梁山伯若忽得了方向,喜悦之情愈胜,“林兄高见!山伯受教了。” 林淼疑惑,哪里来的高见? “总之,世事难两全,在其位谋其职,无谓争长短。” 听完这一席话,马太守对林淼的感观也好上了半分。这个林淼还有几分本事,看来文才的眼光还不错。 “林淼啊,你说你交上来的课业也能像这般,那你的品状排行也不至于排在后面了。”陈夫子也不住摇头,规劝着林淼。若是陶将军在尼山书院学业有所长进,那他必然也会跟着沾光。 只是,林淼的课业实在是让人羞愧。 “夫子说得是,林淼自当受教了。” 马太守看着出言为自己儿子说话的林淼,若非这林淼惹恼了王卓然,或许依文才之见招揽他,确实不错。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说的都没错,不过要谨记,为将帅者,切不可失了仁慈之心,既是世事难两全,那么众学子取长补短,咱们就求个世事两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