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之后,那处却是连水花声都听不见了。 但腰上荡漾的水波却在告诉马文才这人正淌着水,偷摸着上岸。 鬼鬼祟祟。 本来他只是问了一句,但是来人却要偷摸溜走,让他不得不多留心了。他上了岸,套上衣服,湿衣服贴在身上,显出少年精壮却不失秀气的身形轮廓。 借着月光朝水中望过去,湖面只剩阵阵涟漪,没有人,但这剑还有一堆衣服都还在岸边,人肯定还在湖里。 君子正衣冠,马文才一边换好衣服,又一边仔细观察着水面的情况。 这期间,湖里的人冒头换了两次气。 “还不出来?” 他站在巨大青石旁,岸边还散落着水下人的衣服,是书院的学子。 长白布条落了一堆,谁家学子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绑腿? 而且,既然是书院的学子,躲什么呢? 马文才又微微打量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剑,这可不是尼山书院的学子该有的东西,血腥气太重。 尼山书院什么时候又混进来这样一号人物? “既然你藏头露尾的,那岸上的东西我就带走了。” 说完,马文才便再了不出声了,静静站在岸边的树下,让阴影遮住他。 未到一刻钟,水里的林淼就憋不住气了。 从上一次在这里碰见马文才之后,她就知道这地方已经不干净了,没想到她晚上过来游个野泳都还能碰到人。 她从水里露出半个脑袋,环视一周,见四下没有人,蹚着水就要离开。 她泡澡,向来穿着里衫,就是担心会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况。 只是那抹胸会不会露馅? 这可是个麻烦。 这人刚湿着衣服从水中探出身子,还未上岸,阴影中的人就走了出来,居高临下,低敛着眼看着她。 这姿态极为轻蔑,是看准了她受不住夜间寒凉要上岸。 “终于肯出来了。” 林淼后退两步,谁让这晚上的水这么冷呢?她受不住。 又只能没入水中,好遮住自己的身体,言语上丝毫不肯落下风:“这么巧啊,马文才。” 林淼朝着岸上望了望,衣服都还是原样放着,只是那白布条就在最面上,他似乎没有看见。 也对,马文才这个少爷怎么可能对她的脏衣服感兴趣,虚张声势罢了。 马文才没理她。 “为什么藏头露尾的?” “马文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来着,你突然出声,吓我一大跳,还以为世风日下,书院里出了些好色之徒……” 马文才打断她,“先来后到,若说世风日下,也该是某些私自住在后山,行踪诡异,净干些古怪之事的人。” 明里暗里的话净是她的错处,林淼自然不高兴了。 “马文才,这才多久不到,又要旧事重提了?” 马文才微微一笑,背着手,自信说道:“如今可是我抓住你的把柄,林淼,你是不是觉得朝廷的人知道书院里有个大字不识几个,还藏着怪人的学子,且不说你的品状排行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事要是捅出去了,你的家族在朝廷中又该如何自处?” 林淼没听出来马文才话里的劝诫,只把这个当做一种警告。 朝廷在尼山书院擢选人才,向来是靠品状排行榜。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但若是在书院表现优异,那么被某些士族看重对于今后的仕途必然是大有好处的。 马文才以为这样说,林淼就会明白,他不过是想让林淼多考虑一下后路罢了。 但林淼没听出来,笑得轻蔑。 “马公子品行高洁,为人正直,肯定是不会做这种搬弄是非的事情。尊师重道、关爱同窗,文才兄可是为人称道的优秀学子,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不如你先背过身,让我上岸如何?” 她在水中泡了接近半个时辰,任她再怎么身强体壮,也是刚痊愈不久的,或许她来这里就是洗澡就是个错误。 听着像是恭维又像是揶揄话的马文才微抬下巴,底敛着眼,伸手示意她自己上岸,却并未有背过身的动作。 两个男子,有什么必要吗? “马文才,看什么呢!你再不转过去,不然我可要告你一个轻薄之罪了!” 林淼颤抖着声音,瞪眼,后槽牙冷得发抖。 听着突如其来的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