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昨日又在后山树林里耽搁了一整夜,没有回宿舍,住在了后山的一间茅屋之中。 后山的茅屋少有人知,她发现这么个地方也是因为她在夜里走错了路,茅屋四周都是荆棘,只有一条小路通过来,隐蔽性极高。 从山上一路飞奔下来,好在赶上了早课。 尼山书院的人虽然勤勉笃学,但等级门第在这里却清晰得很。 就连学子们的位子都是依照门第高低来排的。 家族势力大,就算是想坐在讲台上都行,那陈子俊对那些大家族的学生殷切得很,而对一些小家族的学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言重了。 林淼在课室角落坐下,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最后一排才是宝地。 周围的几个学生侧目打量了林淼一番,眼圈乌青,衣衫不整,头上还有几片树叶,这一大早是从哪片泥地里爬回来的。 夫子现在还没来,几个学生交头接耳,讨论着不久之后的第一次放榜。 书院中的品状排行才是他们来这里读书的真正目的。 这可是朝廷选官的依据。 就着身边人细碎的谈话,林淼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直到她的头顶传来一声怒吼。 “起来!这才第一堂课,你睡得可真香啊!” 被人搅了美梦的林淼抬起头擦了擦口水,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看向说话的人,极为不善的目光让夫子觉得后背发凉。 刚刚他并没有注意到睡觉的学生是谁,惩处了另外两个学生之后发现有个学生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觉,情况更为恶劣。 “夫子有什么事吗?”林淼刚刚在梦里,已经快要找到信了,突然之间就被吵醒了,心情自然烦闷不佳。 刚睡醒,脸上又做不出什么表情,只让人觉得现在是阎王爷黑着脸要发火。 陈夫子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说:“上课睡觉,罚你去跟梁山伯一起把水挑满了才准吃饭。” 林淼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走太远,回来的时候已经一更天过了。 要上学真的是为了学习,没错,她是个盲流子,和夫子说的一样,认不得几个字。 但又不想和书院中的人交往过多,毕竟自己是来卧底的。 放在平时她直接就拎着这老头子开涮了,但在这课堂上她居然就低着头,局促着,彷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学生知道了。” 日近晌午,一阵悠扬的钟声从课堂外传来,下课了。 因她要与梁山伯一起下山挑水,两人就一同去了厨房后院。 “在下鄮县梁山伯,还未请教。”梁山伯抱拳行礼。 林淼淡淡扫过去一眼,这梁山伯生得倒算高大,脸上是与他这形体不大相符的憨相。虽不相符,但却显得真诚意味十足,一见就知道这人是个老好人的性子。 不过林淼左看右看都觉得,梁山伯不应该来尼山,他应该上梁山。 在这书院的学子之中,此人也算是个显眼人物,开学的祭孔大殿上就是这人和山长当堂辩礼。说是辩礼,林淼站在人后却看出来山长对这个梁山伯满意极了,是故意让他出风头才对。 “林淼。” 后院摆着四口大水缸,打水的河在山下,一去一回少说也要一两个时辰。 “自己管自己的,我可不会帮你。”林淼语气淡淡,对着一脸笑容的梁山伯说,对于这些所谓的同窗,她还是应该保持一些距离。 对于林淼的冷漠态度,梁山伯只是笑了笑。 拿起挑桶,“放心,你要是挑满了,可以不用管我的。” 两人一同下了山,刚开始梁山伯还能跟上林淼的步子,等到第一缸水满了之后,他就跟不上了。 林淼远远走在他的前头,健步如飞,桶中的水却没怎么撒出来。 “真好,这一桶水挑了,应该就满了。”看着后院就在前面,林淼走得更快了,眼见前方一个学生,鬼鬼祟祟,手上还有一块石头,那抬手的动作。 不好!这小子要效仿司马光! 林淼扔下桶抽出腰上的软鞭,软鞭如银蛇游走,一下子缠住了那人的手腕,石块应声落在地上,而她身边的水也洒了大半。林淼扯了扯鞭子,“司马光”嘴里叫着痛,被拉了过来。 “想干嘛呢!砸了缸准备救谁呢?” 现在的林淼眼神阴狠,看着坏事之人,她可没有什么好脸色,饿着肚子更是不好受。 这人身上穿着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