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风舞雩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为了不浪费时间而准备单方面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眠伯突然出声了:“别人解绑,很简单,但是你不行。你的情况,很特殊。” 风舞雩定定地看着眠伯的眼睛:“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沉默了许久,然后突然就知道了她的情况——刚才的沉默,是在向人问询消息吧? 眠伯没有搭言,而是默默收起那罐魂茶,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那个瓶子是锥形的,只有婴儿半个手掌那么大,被一个纯白的塞子塞住了。颈口系着一根细细的墨绿色编绳,看起来可以是挂在什么上的,比如当项链。 瓶子不是全透明的,是模糊的,只能勉强分辨出依稀的轮廓。 像是一枚楔形的叶子。 风舞雩仔细地盯着看了一会,心里猜测着。 眠伯指尖亮起几点细碎的白光,细看之下,还泛着淡淡的蓝紫色。眠伯的指尖触及瓶塞,那纯白的瓶塞骤然变色!由紫加深,紫得发黑。 接着,愈发暗沉的瓶塞塞头凝聚出一滴淡蓝色的水滴状物,落到瓶内的叶子上——在那水滴状物出现滴落的瞬间,风舞雩看清了瓶内的一切——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是枚楔形叶子。 然后,那枚楔形叶子由原本枯褐发黑的颜色,自那淡蓝色的水滴状物滴落点慢慢晕染开来,一点一点地,慢慢褪成一枚纯白的叶子。 但是叶子变为纯白的叶子之后,叶面立刻开始一点一点碎落…… 最后,那枚楔形叶子只剩下干干净净的叶脉。那叶脉泛着淡淡的荧光。 眠伯将那小瓶子递给风舞雩:“你先拿着。” 风舞雩迟疑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然后她便看见眠伯指尖白光一闪,四周便立刻被一片纯白的空间笼罩! “有些事,得屏蔽掉他们。” “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刚刚在向熟人询问你的资料。你还真是,特殊。”眠伯双眼微眯,一时竟有些冷厉。 风舞雩很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半天讲不到重点,我要困了。” 眠伯拿走风舞雩之前推过来的茶包,收了起来:“这魂茶是最顶级的魂茶,只在我们族地深处才有极小的几率存在——我想,你是没有去过的,也不可能带走这么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稀里糊涂得到的,但是我劝你不要再拿出来示人了。” 也就是因为你比较憨,又是喜欢魂茶的睡魇,我才会拿出来的啊…… 不然她才不舍得呢。 风舞雩默默腹诽,但是她表面上却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系统和任务者之间一般是相互扶持的关系。系统引导任务者升级,任务者成长后拉动系统升级。系统也是灵魂,到一定的强度后可以脱离系统的身份,成为独立的个体。” “……独立的个体?” “嗯,因为绑定,随任务者共生死。看似导师一般的存在,实际上只是个监管者,监管不到位,就一起罚。” “那小……我的系统?” “你的系统……”眠伯沉默了片刻,道,“这么解释吧。一个任务者犯了大错,被罚作了系统。你正好那时候成为任务者,就编给你了。” “所以,我的系统,是个男人。”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感觉有点重点错? 眠伯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还是自己问吧。” 风舞雩微笑:“好的。” “不过使灵魂彻底消亡的方法?” “嗯……虚无法则或许可以。但是你遇到的概率为零,而且即使遇到了,即墨会不会出手阻止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眠伯说着,突然脸色一变,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您……”“没事……孩子,你要记住……强大,比什么都有用……我说话习惯混乱逻辑……你能跟我跳来跳去,没有跟断,很不错。” 眠伯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继续坚持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的路还很长。消亡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你没到那一步,自然做不到……你已经经历过死亡,而你又无畏消亡,你真不该是,一个人类灵魂……如果你能爬到这个组织的上端,你还能不忘初心……” 风舞雩不敢打断眠伯,安静地听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他就像是她的一位病重中的长辈,断断续续地交代着她这个晚辈身后事。 风舞雩:…… 这么想想还真就突然有点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