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不知不觉窗外夜色已深,温小茗断断续续地说着当年的故事,言逸品坐在她身边安安静静地听着,只是一张冷峻的脸在听见“撵骨石”、“流星锤”、“自断经脉”等令人心惊肉跳的词时终是再也绷不住,一把拽过身旁的温小茗,将其紧紧搂在怀中。 耳畔的女声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停顿了一下,言逸品想趁机打断,温小茗却轻轻握住他同样冰凉的手,坚持说了下去。 她的语调是那样的平稳,仿佛在叙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仿佛一句话便能带过那些曾经涌现的巨大伤悲。不泣离别,不诉终殇,可这狂风过后的平静与经历一切的淡然确最是让人心痛。 对温小茗来说,很多过去的事情被再后来发生的事冲淡,在她的记忆里,快乐和伤感的界限是那样的模糊,那些伤感因为太让人刻骨铭心而被刻意地封存,那些快乐却因为过于短暂而在回忆的时候变得伤感。有些事她本想默默埋在心里,却因为他的好奇,她愿意撕扯开一层一层缝合的伤口,向他诉说那一个一个的掺着血泪的故事。只有经历过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的孩子才能明白爱的可贵,才会为了爱她的人不计任何回报。 言逸品紧紧抱着她,凤眸不由自主地盯住她的左腿:“怪不得你的左腿站久了便会酸痛,我一直以为是你在为陆穆征战时留下的后遗症,没想到竟是这个缘故。” “兴许是宋琏哥哥的药有了效果,亦或是我近日灵气修炼有所长进,我的左腿相较之前已是好了许多,要是想与常人无异,恐怕再花些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是不可能,是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那个姓宋的小子看上去也不是很靠谱,他能做出什么好药来......” 远在天边,正在倒弄仙草的宋琏又打了个喷嚏,是谁,是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温小茗叹了口气,听着小言逸品嘴叭叭地,心想也不知那年在谷底的时候,是谁的药把他骇人的伤口以及肩上的各种旧伤治的服服帖帖,连一道疤也没留下,是谁让他三天就能在小院里拿着树枝比划剑法...... “咳咳,宋琏家在我们家乡是最善医道的家族,宋琏是家族里数一数二天赋极高的孩子,他的药不会错的,你同他原来在一块儿读书的,是很好的朋友来着。” “朋友?我和他?” 温小茗重重点了点头。 言逸品看温小茗那么笃定,也不好再说宋琏的不是,转头换了个话题 “呆子,我们家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在你的描述中是那样的奇怪,你因为领悟水灵气被家族长老们怀疑从而自伤,那水灵气到底是什么?” 诶呀,刚刚自顾自地说,忘记言逸品如今只是个凡人的事情了,温小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千遍,她很想胡诌个理由,但她清楚在言逸品面前她是极不善说谎的。诶,事到如今只能在实话实说的基础上稍稍改编一下了。 “我们家乡水土与这里大不相同,空中有大量的灵气,我们族人修炼的基础便在感悟灵气上,你自小便聪明,灵根优异,而我天资愚钝,虽然你教了我很久,我好不容易才领悟到一丝水灵气,水灵气气性温和,多用于疗伤。” “我们的家乡竟如此神奇?那此处确是一丝灵气也无吗?” “也不是,只是灵气稀少,一个州有灵气之处屈指可数。” “既然有灵气,那我为何一点也感应不到,你不是说我天资聪颖吗?” 诶诶诶,怎么还揪着不放了,温小茗硬着头皮编着:“这不是你失忆了嘛,感悟灵气之道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哦?那我们为何不一起回家乡去?当时在谷底我的‘好朋友’宋家小子为何偷偷溜了不带上我们?” “那个,那个不是你还失忆着呢吗,而且我是逃婚出来的,回去了还不得被打死啊。” “哦?” 温小茗瞧着斜着眼的言逸品,头皮发麻:“真的,我说的基本属实的,你要是不信,我给你演示看看。”说着便顺手拿出头上的发簪向手背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