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天,满城尽是黄金叶,宋舟在明亮的金秋里等来了最好的朋友卢希。 两人大学的时候既不同班也不同专业,相识源于一场小小的意外,最后意外地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宋舟是个内心十分要强的人,关于她的家庭,初高中多少还有些同学知道情况,上了大学,跟她熟悉的人也只知道她家里经济困难,需要自己打工赚生活费,其余一概不知。 卢希是唯一让她吐露心声的人,而实际上,论物质条件,卢希大概跟陈孚在一个阶层,她们对彼此来说都是根本没可能成为好朋友的那类人。 也正是通过卢希,宋舟越加清晰认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跟陈孚的差距,陈孚也因此在她心里更为遥远。 卢希性情直爽,见到陈孚第一句话就说:“陈总,不是我说,但凡我是个男人,今天就没你什么事了。” 陈孚系上安全带,把着方向盘,回头看一眼后排两人,对卢希礼貌地笑:“你要是现在就去变性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 卢希没想到开口就被噎,目瞪口呆,宋舟在旁边抿唇偷笑,卢希转眼看她,伸手搂住她的肩,一本正经地问:“舟舟你说,如果我是男人,我和他,你选谁?” 奔三的年纪了居然还能碰到这样的送命题,宋舟认真想了想,刚要开口,卢希突然伸手去捂她的嘴,她已经心领神会,“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会怎么选。” “不。”宋舟扯她的手,“我要说。” “不许说。” “我要说……” “不许。” 两个人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陈孚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一眼后排,唇角上扬,笑意久久不落。 三个人一起吃了顿中饭,陈孚郑重其事地把宋舟交给卢希。 他有一趟差早就该出了,但他不放心宋舟一个人在家,硬是把出差时间调到卢希来北京的时候。 目送陈孚离开,宋舟十分欣慰:“你看,多完美,他出门,你陪我,你不在,他陪我。” 卢希戳她脑袋,“呵呵,齐人之福是吧,你还真敢想,我告诉你,我要是个男人,我和陈孚只能活一个。” 宋舟拉住她的手拍了拍,煞有介事道:“别这样,你放心,我保证雨露均沾。” “我沾你个大脑袋!” 卢希开车,两人在北京城里闲逛。出于职业惯性,也是顺便梳理北京的旅游资源,宋舟提前做了个简单的日程规划,但卢希在旅游这件事情上跟陈孚如出一辙,基本不按套路出牌。 有名的景点,无人的街巷,方向盘在手,走到哪算哪。 作为导游,宋舟最不想遇到的就是这种一分钟一百八十个主意的游客,但脱离职业身份,她并不反感这样的行为,相反,她喜欢甚至向往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无需顾虑身后,不必担忧前路,只活在当下一刻的自由和洒脱。 不过,当下一刻的自由和洒脱常常只存在当下那一刻。 陈孚人不在北京,心却留在北京,宋舟每天去了哪做什么吃什么玩什么他通通要过问,卢希一路都在吐槽陈孚管太多。 “他家公司是要倒闭了吗,这么闲?” 宋舟还在新疆的时候,陈孚就喜欢每天实时掌握她的动向,他当然很忙,但再忙也不耽误他每天跟听工作报告一样听宋舟讲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一开始宋舟并不适应这样的相处模式,但考虑到异地恋的特殊,再加上陈孚爱生气,她渐渐也习惯每天都跟陈孚聊聊自己当天的生活。 “他不是闲,是担心我的伤。” “我看他根本就恨不得把你拴裤腰带上揣兜里,生怕被谁抢走。” 宋舟笑了:“那还不是因为你见面第一句话就挑衅他。” “我又不可能真的去变性。” 前脚刚吐槽完陈孚,后脚卢希自己的“紧箍咒”就来了。 她前阵子刚订婚,未婚夫候玉霄是小时候的冤家对头,两家门户相当,一直都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刚好两个小辈都在适婚年龄,又都单身,两家一合计,就促成了这桩婚事。 “神经病吧,订婚而已,又没结婚,我为什么要陪他去参加这什么狗屁人的晚宴。” 卢希一边开车一边吐槽一边把手机怼在嘴边发语音骂人,她说的杭州话,即便是骂人听起来也有几分温软。 几个来回后,卢希败下阵来,骂骂咧咧把宋舟送回家,换了衣服坐上候玉霄来接她的车去参加晚宴。 吃过晚饭,李姐回自己家了,陈孚晚上有应酬,只